姜郁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神冷凝似窗外的冰錐,白皙的臉上暈染怒氣。
“師父。”宋鶴卿拉攏袖口乖巧的放在身前。
“你說,你們又鬧什么呢”姜郁還是比較相信宋鶴卿的話。
桃仟睜大眼睛,沖上前,想要說什么,被姜郁直接禁言,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
宋鶴卿出神盯著桌上白玉瓶里插的一只桃花,直到姜郁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才回過神。
“今日您出門好久也沒有回來,我聽夏至說,師父您去早朝了,雪下得緊,我想著去接您,正好試試您前幾天交給我的傳送卷。”宋鶴卿說到這里停頓了片刻。
“然后呢”姜郁換了一只手繼續撐著下顎,青白的衣袖下滑,半露凝白的手腕。
姜郁等了一會,沒有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小孩紅著眼,淚水似收尾的小雨滴滴答答落下。
桃仟一看,不妙。
姜郁嘆了口氣,小徒弟也不好養啊,這就是給自己找麻煩,養了個水做的小嬌娃。
“你說,發生什么事了。”姜郁給小徒弟擦眼淚,指著桃仟說。
桃仟后退幾步,行至安全地帶才說“咳咳,主人的小徒弟這么小,又體弱多病,我就想著讓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然染了病就不好了。”
凡人就是虛弱,一場病可能就沒了。
“宋鶴卿,是不是這樣把眼淚擦了,告訴我。”姜郁把給宋鶴卿擦眼淚的手帕扔出窗外,瞬間化為粉末隨著風逝去。
宋鶴卿抬起頭,“我已經到了馬車邊,他莫名奇妙給我扔了回來,我才不會生病,我給師父帶了手爐,他就是不想讓我見師父。”
姜郁一聽,捋清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自己回到進去馬車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巧的手爐,拿在手里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不似桃仟身上的桃花香,很淡,很清。
姜郁摸著宋鶴卿的頭發,輕聲說“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我面前引起我的注意,我既然收了你做徒弟,不會給你不管不顧,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還小”
“我不小了,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宋鶴卿語氣激動,蒼白的臉上也浮現薄紅,既是因為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感到不好意思,也是因為被質疑年歲太小而惱羞。
姜郁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似乎從來沒有問過宋鶴卿的年歲。
“你今年多大了那年那月出生”姜郁尋思著這還是得問清楚的,小徒弟的年歲,生辰,不然明年要是忘了,小徒弟怕是又得哭。
“師父,我都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宋鶴卿認真的說,“十”字咬得格外重。
姜郁這個活了幾千年的人,不知道說什么好,十歲不小嗎可能吧,也許吧。
“何月出生”
“我不知。”宋鶴卿搖了搖頭,低著頭,鬢邊幾縷凌亂的發絲,輕輕飄動。
以前在竹林內,和爺爺相依為命,幾乎沒有見過其他外人,也沒有人問過他的生辰。
宋鶴卿沒有問過爺爺,爺爺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兩人為了生存已經過的很不容易了,哪里顧得上其他。
姜郁又摸了摸小孩的頭發,推了推他的額頭,讓他抬起頭,果不其然又看到他通紅的眼角。
“別難過,既然成了我得徒弟,以后你的生辰我陪你過,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日,那就定在我收你為你徒的那天,九月初十吧,如何”
小孩突然撞入姜郁的懷里,緊緊抱著她的腰,狐裘寬大,遮住了宋鶴卿半個身子。
“九月初十,以后就是我得生日了,我有生日了,師父,你對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姜郁手足無措地拍著宋鶴卿的背,“好了好了,別難過了。”
“主人,我也難過。”桃仟站在一旁生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