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內,人聲嘈雜,兩人的聲音在其中并不突出,不過她們獨特的氣質,和外鄉人的模樣還是引起來了不少人的有意無意的注意。
姜郁和宋鶴卿說話一直是壓低聲音的狀態。
對于宋鶴卿的驚訝,姜郁大概知道他為什么也在這里出現了。
“你來邊云鎮是不是因為追尸修才誤闖入的”姜郁篤定地問。
“對,師父猜的一點沒錯。”我當時正好追到橋上便沒有了蹤影。
姜郁點了點頭,一切都能對的上了。
她當時也是在橋上察覺到了點不同。
“我方才又聞到了那種腐朽的味道,只不過這樓下人太多了,混雜的氣味過于濃重,想要找到可不太容易。”姜郁略微有點頭疼,這些人太警覺了。
“算了這事先不急,我總覺得他們背后應該還有什么大動作,說好了請你吃大餐不對,你已經金丹了,應該辟谷了吧。”姜郁突然察覺到這件事。
宋鶴卿抬起一旁的茶壺給姜郁倒了一杯茶,安慰道“誰說辟谷就不能吃了,我這一路上餐風露宿的,饞得很。”
姜郁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敲了敲宋鶴卿的額頭,“你這孩子,嘴真甜。”
宋鶴卿揉著自己的額頭,不滿地道“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六歲了,我比你還要高了。”
“十六歲,年紀很大啊我都數不清自己多少歲了。”
“”
片刻,點的午膳送上來之后,師徒倆本著食不言的默契,安靜地用膳。
身旁人說話的聲音便清晰起來。
黑瘦的男人刻意壓低聲音說“哎,你們這些天晚上有沒有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身旁正在吃菜的灰衣中年男子,手中筷箸微微一頓,說話有點不清楚,“什么聲音啊”
“敲鼓的聲音。”
“什么聲音”
姜郁耳尖微微顫動。
“敲鼓的,鼓,咚咚的那種鼓聲。”
灰衣男子驚恐放下筷子,“你在亂說什么呢現在哪里來的鼓聲”
姜郁靜靜地打量那位黑瘦的男子,看著他懼怕地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我一開始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我一連三個晚上都聽到了啊,你說這事,就算聽錯了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吧。”
灰衣男子猛地一拍桌,“怎么不可能,你心里越害怕,越容易產生那個,叫什么什么,心理暗示,對,心理暗示,出現幻聽。”
黑瘦男子撓了撓頭,還是覺得不對勁,“王兄,我跟你說,我前段時間不是剛失了米店的工作,為了養家糊口我沒有辦法就去打更了。”
“這事我聽說了,你也不容易。”灰衣男子拍著黑瘦男子的肩膀,嘆了口氣,但飯菜可沒少吃。
“所以我這些天都是下半夜打更,一連聽到三天了,我真的是害怕的睡不著,我想著你人脈廣,路子多,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個其他的活。”
灰衣男子手中的動作一頓,在黑瘦男子低頭的瞬間,嘴角掛著不易察覺的諷刺,這一切都被姜郁看在眼底。
待黑瘦男子抬起頭時,灰衣男子圓胖的臉蛋上已經掛上了寬和微笑,“小老弟,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給你想辦法,今天先吃到這,我先回去了。”
灰衣男子抹了抹嘴,揉著挺起發福的大肚子,拎起桌上兩壇酒,大搖大擺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黑瘦男子望著滿桌的狼藉,欲哭無淚。
或許在給灰衣男子離開座位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今天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了。
不多時,小二過來結賬,黑瘦男子摸遍了口袋,只拿出幾板銅錢,而小二微黃的臉慢慢變得黑沉,他大概已經猜到眼前這個人根本付不起酒菜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