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每次小徒弟低著頭不說話,多半不是委屈,就是在哭。
姜郁比宋鶴卿低了半個頭,她只稍微彎點腰便看到,小徒弟微紅的眼眶,眼尾泛著瑩潤的水漬,應該是偷偷哭過。
哎養小孩真難,不是在哄小孩,就是在打小孩的路上。
“哭什么我也沒說你什么”姜郁無奈而又嫻熟地掏出自己的小手絹胡亂地在小徒弟的臉上擦拭。
宋鶴卿把姜郁在自己臉上揉得有點疼痛的手帕拿下,不高興地看著姜郁,“師父,我想讓你開心而不是我開心就好。”
姜郁想著自己方才好像說了一句,“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所以,就是這句話惹了禍
“今夜的月色,挺不錯,上去看看”姜郁指著頭頂的月亮,有意轉移話題。
宋鶴卿嘴上沒有說話,人已經踩著風登上了屋頂。
姜郁輕笑,小孩還挺別扭。
姜郁和他坐在屋脊上,兩人抬頭看著月光,好久沒有這么說過話了,上一次還是三年前,小徒弟剛會御劍的時候。
“感覺好像少了點什么”姜郁盯著青瓦上的白月光,慘白鋪地,月華流轉。
突然姜郁站起身,“想到了,你在這坐著,我去拎兩壺酒來。”
不等宋鶴卿拒絕,她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師父”
夜風吹散話尾,隱藏進夜色中。
宋鶴卿看著姜郁消失的方向,嘴角悄悄揚起弧度,師父有時候總是火急火燎的。
溫府
溫家用完晚膳后,府中才漸漸安靜下來,平息了恐懼。
燈火搖曳間,摒退左右。
“稚凝,你和孟翳也先回房吧,天色已晚,不然耽誤了明日的早朝。”溫云清溫和地對溫稚凝說。
溫稚凝沒有離開,她疑惑地打量著自家母親和兄長,“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溫云清抬眼,眼神晦暗。
“回去,我有話與你哥哥說。”
溫稚凝眼神有些閃躲,她一向最怕的便是母親,她看起來溫柔,但對于他們兩個人兄妹管教特別嚴,兩人很少能夠違背她的話。
孟翳輕扯溫凝稚的衣角,對她搖頭,“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溫凝稚眉頭微擰,最后還是不情愿地離開房門,孟翳跟在后面把門關緊。
片刻,貼在門邊的兩人,有幾分焦急,“孟三,你說,里面怎么沒有聲音啊。”
孟翳搖頭,靠在門上正想戳開窗紗看個清楚。
“啪”
房門被人突然打開,兩人猝不及防摔了進去
“砰”
“嘶”溫稚凝捂著自己的下巴,痛苦的哀嚎。
“妹妹,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溫謹言疑惑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