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前竟然一直覺得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溫文爾雅,平淡如水。
她卻未曾想過,原來,他的盛氣和脾氣,都留在了少年時。
他也可以為了喜歡的人挖空心思,百般討好啊。
手腕上的鐲子冰涼,一如高蔻蘭的心。
她抬手看著帶在她手腕上的鐲子,手指輕輕拂過,鐲面光滑細膩,鐲內是蒲岐少年時難能可貴的愛慕之情。
明珠墜落在衣袖之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片片濕透了的布料。
這么美好的東西,從來都不屬于她啊。
蒲夫人看著高蔻蘭,瞬間臉色煞白“蘭兒”
“不必解釋了。”垂下手,高蔻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踏進房門,她提著裙擺,步伐穩健卻不失大家閨秀的風范,她走至幾人的中間,跪在地上,對宴寧幾人道“各位仙長,此事是我們錯了,錯了就是錯了,我們不求別的,只是若那今葵姑娘沒有死,還望各位仙長可以找到她,我去向今葵姑娘道歉我不求她的原諒,我”
高蔻蘭聲音顫抖“若她還活著,若她還喜歡蒲岐,兩人依舊兩情相悅,我主動離開,若是她不喜歡蒲岐了,可她還是修煉了許多年的好妖,修煉不易,蒲岐無辜,她還有更好的際遇,沒有必要罔顧自己的前程。”
她知道這番話對那女子怎么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她沒有辦法了。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可是這話,她作為兒媳,不能說。
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蒲岐在這里受罪啊。
“蘭兒我們蒲家對不起你啊。”蒲夫人愧疚的看著高蔻蘭。
她脊背挺直,即便是跪在地上也沒有折去半點兒風骨。
高蔻蘭沒有看蒲夫人,只道“娘,大錯既然已經鑄成,受苦受罪的人不止是我們,我們應該向今葵姑娘賠罪,彌補”
如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只怕是無力回天。
“對對對,是娘錯了,是娘錯了啊。”
韓榮起身扶起高蔻蘭“這一切終究和你沒有關系。”
高蔻蘭按住韓榮的手臂“夫妻一體,我的位置,本該是那今葵姑娘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不算無辜,只是韓宗師,今葵姑娘也是可憐,如今可否將人找到,或許從中周璇,所有人都能有一線生機也未可知啊。”
齊秦一拍大腿“我覺得少夫人說的有些道理,冤冤相報何時了,那妖既然能讓蒲公子活著,定然不是真的想殺他,既然如此,我認為這一切就還有轉機,不如我們還是先去尋一尋蹤跡。”
說罷,齊秦期待的看了一圈眾人的反應。
宴寧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攪動自己的青絲,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進去。
元雋胳膊肘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了宴寧腰間的銅錢掛墜上,那一股股的金絲繞著黑絲相互交纏,難舍難分。
他微微抬眸,不止何意。
韓榮扶起高蔻蘭又默默坐下,他也在撕爛這著見識的可能性,此事終究是蒲家有錯在先,他們也不能強行坐什么,從中周璇,似乎是如今最好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蒲找找小岐的魂魄吧”
韓榮看著蒲夫人,又說“對了蒲夫人,你說的那個花田又在何處,若真是今葵姑娘,她會不會回到那花田之中呢”
“這”蒲夫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花田在鎮外的杏花村,翻過一片山就可以看到,只是當初一把火都燒盡了,如今只怕是荒蕪了。”
李常白接話道“即便是荒蕪也要去瞧一瞧啊,這樣吧師傅,我和齊師弟先去那花田瞧一瞧。”
被退出來的齊秦“啊,我嗎”
怎么讓他去了呢
韓榮看向齊秦“那就麻煩小齊了。”
“不麻煩,不麻煩。”
“走吧,齊師弟。”李常白一把撈起齊秦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