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崩潰的拍著腿坐下。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爹。”天幽放下茶杯“我也知道這很難,但是這是龍王親自下的命令,你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龍王要的是天賦血脈最佳之人,而你每每送上來的都不如他所愿。”
天幽凝視著天涯,不滿之色已經溢了出來。
以圣女祭之名,謀取私利。
她這位父親,到底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那平時不是沒有事兒嗎他以前也沒有說什么啊”天涯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他眼里。
相濉溪算是他半個女婿。
他雖然沒有自大到以丈人自居,但是也不是清廉到一分不沾染的地步。
“那是以前。”天幽瞪了天涯一眼“龍王那邊今日行事兒處處受阻,損失了不少手下,如今對我遲遲不能覺醒血脈一事也越來越不滿了起來。”
“爹,若是不能早日覺醒,難保我們不會被龍王放棄。”天幽抬手支著額頭,心里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她害怕她不能覺醒,害怕她自己不是有那一份機緣的人,也害怕會成為無用之人,然后被龍王丟棄。
“幽兒”
天涯看著天幽落寞的樣子,心里越發的沒有滋味了起來。
他如今處處攬財,又何嘗不是在為他們自己留后路呢
龍王所謀之事,若是成了,女兒高高在上此生無憂,他也可以倚仗女兒的權勢安度晚年。
可是萬一不成,他也好早早的帶著女兒離開,那些錢財也可保他和女兒一生無憂。
左右都是出路啊。
可是,如今見女兒這模樣,他的后路只怕是無用武之地了。
“幽兒,你當真”
如此喜歡龍王嗎
天幽打斷天涯的話,睫毛遮住青黑的眼底,道“爹,這幾日我總是渾渾噩噩的睡不好,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的,讓我坐立難安。”
夢里或是洪水猛獸。
或是如墜深淵。
若是水深火熱。
每每醒來,總是劫后余生,大汗淋漓。
“這是怎么了,你別胡思亂想。”天涯頓了頓,抬手拍了拍天幽的手背,他看著天幽眼下青黑一片心疼的要去讓人燉些滋補的湯來給它補一補。
天幽反手抓住天涯的手,拒絕道“爹,不必了,我們這一路殺業太重,若不能成功,只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爹,過幾天,你便帶著那些銀錢離開哩哩疆,從此隱姓埋名,找個地方安渡余生。”
天涯拘著腰,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清楚天幽的意思,他的心仿佛被揪了一把的疼痛。
“那那你呢”
讓他走
“天幽你是有多不孝,才會說出這句話啊為了一個男人,將同你相依多年的老父親丟棄啊”
“你以為我搜刮這么多的銀錢是為了誰是為了我自己嗎我就你這么一個孩子,我又怎么會舍棄你,獨自離開,安度余生呢”
“天幽,一個龍王,當真比你這個老父親還要重要嗎”
“女兒已經不能脫身了。”天幽推開天涯的手,直著腰板正的坐在桌子旁。
溫吞的熱霧裊裊而上,朦朧之間幾滴淚珠悄悄墜落。
屋外站著的沉無妄,聽見室內的女子悲傷又堅定的道
“爹,龍王若是死了,我也不可能獨活。”
相濉溪予她富貴,予她美貌,予她地位,予她余生無盡的愛意。
她再也不能對另一個人心動。
即是這是一條死路,她也甘之如飴,欣然前往。
“幽兒”
天涯悲愴的聲音遠去。
門外的綠影早已消失。
所以,天幽便是相濉溪準備的一張底牌,讓天道都忌憚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