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見了太多的東西,卻未曾見過蟲蟻。
那土地里藏著的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像是墳冢一般,不,它比墳冢還要井然有序,像是受到過訓練的尸體軍隊一般深埋地心。
而且,宴寧探過這些尸體的骨相,竟然發現這些人的骨相有許多都幾乎一抹一樣。
如此
是附尸人
這地方竟然也有附尸人,那定然就是和相濉溪脫不了干系。
怪不得沉無妄會到此處。
莫非,是相濉溪的老巢就在此處。
那之前的觸手怪物,定然也是相濉溪的手臂。
是了,是他的風格。
宴寧不驚不擾,悄悄的從附尸人前方溜走。
隨著她的移動,身后得觸手也越來越多,地面被地下的動靜弄的四裂。
遠處逃離戰場的韓書白也被著驚天動地的動靜弄的行動艱難。
地面在晃動,坍塌。
一條一條的裂痕散開。
韓書白一人拖著一大團黑色的霧團,霧團之上趴著早已昏迷過去的小桃花和少秋,步履蹣跚的朝著遠處走去。
他一路埋頭朝著前走,不敢回頭看一眼。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她會回來的。
她一定會回來的。
她一定會回來的。
韓書白搖搖晃晃的,眼睛里一片模糊,他爬上一座小丘,眼皮越來越沉重,遠處踢踏踢踏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他強打著精神看著遠處來人。
一行人高坐馬上,在廣闊的綠草第上奔馳而來。
馬近了。
“吁”
宋澹洲拽了拽馬繩,大吼一聲。
高大健碩的紅馬隨著他的命令,前肢上揚著停了下來。
前方早已有人下馬,朝著韓書白奔去。
韓書白握著手中的長槍,警惕的盯著來人。
來人遠遠的打量著韓書白,轉身對宋澹洲道“獻主,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姑娘,還有一只狗。”
宋澹洲遠遠的看向韓書白,見他防備的模樣,開口道“哩哩疆邊境陰詭,諸位只怕是誤入被其所傷,天色已晚,諸位可需要再下援手。”
韓書白“你你是誰。”
宋澹洲的眸色清涼“獻靈疆,宋澹洲。”
宋澹洲打量著韓書白,了了幾眼便確定了韓書白在沒有動手的力氣,于是,他扯了扯馬繩,胯下的馬兒聽話的朝著韓書白靠近。
韓書白揚了揚脖子,護犢子一般將幾人擋在身后。
宋澹洲在他一尺之外停下。
他低頭看著韓書白身后之人,目光落在小桃花臉上之時頓了頓。
有幾分眼熟。
他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真在這時,遠處一聲巨響。那聲音石破天驚一般,眾人聞聲看過去,刺目的亮光讓眾人猛的閉上了眼睛。
耳膜和視網膜的雙重刺激,宋澹洲心口一痛,一股血腥味從他的心口涌了上來。
他強壓著咽了下去。
“啊啊我的眼睛”
“我的耳朵”
“好痛”
宋澹洲聞聲看了過去,他身后的族人紛紛倒落在地上,捂著眼睛或者是耳朵滿地打滾。
宋澹洲手指微動,淺白色的靈光從他手指尖飛落在那些人的身上。
韓書白也痛。
可是他的心卻被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