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澹洲行至門口,宴寧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是個出眾的人。
一眼就會讓人記住的模樣。
如今的宋澹洲同記憶里那個磕長階的男子有些出去。
他比之當初,溫潤沉淀了許多,眼睛里卻一片死寂,他身著東洲男子簡單的服飾,長身如玉。
所說從前是有棱有角的玉石,如今便是一塊未被打磨的璞玉。
他和人格外不同。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逆生長
宋澹洲也看著宴寧。
他漆黑的瞳仁靜靜的鎖在宴寧的身上,卻又仿佛在透過宴寧看別人。
所說這世間還有什么同它有聯系。
那么一定是這位姑娘了。
在她的夢里,他始終沒有放開過她。
可是在現實里,他放棄過她無數次。
在夢里,她甘之如飴。
在夢外,他們再無交集。
兩人對視許久,宋澹洲開口“許久不見,楚姑娘,在下獻靈疆宋澹洲。”
宴寧“只是一面之緣,擔不起這一句好久不見,不過還是得多謝獻主搭救收留之恩了,無以為報。”
容她口頭上感謝感謝。
宋澹洲“不必報答,能見到你,我便覺得上天垂憐”
見到她,他才覺得驚蟄真的存在過。
從前他并不知道天地的距離,如今他知道了。
那是念念不能及,歲歲不得憶的遠。
是隔著輕風,浮云,微雨,霜雪都不得對望的遙。
宴寧輕笑一聲,不知何意。
她當然知道宋澹洲是什么意思。
兩個人的事兒,她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評判,那是別人的事兒。
宋澹洲收起情緒,問道“幾位到此是作何是要去哩哩嗎”
“我們剛歸疆不久,哩哩疆封禁,故而,我對他們并不了解,只是你們也看見了,如今的哩哩疆并不是人人都能進出的福地。”
光是哩哩疆境的怪物,他都能隱約窺探幾分不同尋常的氣味,這哩哩疆作為獻靈疆的鄰疆,祖上同他們交流頻繁,關系緊密,如今一別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他有心修復獻靈疆同其它疆域的關系,如今卻也不能為力。
韓書白“你們也不了解那哩哩疆外的石居嗎”
宋澹洲搖頭“我帶著族人回到獻靈疆之時,哩哩疆外就已經不能入內了,所以并不了解。”
他連哩哩疆的鳥都沒有見過。
“啪”
宴寧一拍桌子“如今的哩哩族,只怕是另一個福云寨”
“你是說”韓書白。
小桃花捂著嘴。
心想,怎么會這么巧。
這里同福云寨一樣,那沉無妄竟然也在這里。
會這么巧嗎
“糟了,他們不會是被抓過來的吧”
宴寧手指死死地扣著桌面“應當不是”
沉無妄幾乎是突然消失,突然出現在哩哩疆的。
她都懷疑這是他故意的。
沉無妄會被人抓嗎
可是,若他重傷也不是不可能啊。
是不是她太相信沉無妄了。
宴寧的心,有些動搖了。
心里也有些惱怒。
她真的討厭死了,沉無妄這一副神出鬼沒的樣子。
永遠不肯吐露真話。
他連生是死,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