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難過。
還是心痛。
他更清楚明白他到底錯過了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可是他不敢奢望太多。
只這一眼,已經余生無憾了。
遠處,幾人趴在荊棘叢下,腦袋碰著腦袋。
三七蜷成一小團黑霧掛在宴寧的頭頂,有些懷疑的問道“你說,這是真的,還是你為了讓宋澹洲死心塌地給你辦事兒搞出來騙他的。”
三七的口氣仿佛在說你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
這樣缺德的事兒都干的出來啊。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至于這個墨是誰,三七覺得那人肯定不是他主人。
他主人英明神武,怎么會是它主人呢
不過,這也確實是沉無妄會干的事兒。
宴寧翻了個白眼,滿臉的“你沒有沒有搞錯,我是這么沒有下線的任嗎”
宴寧清了清嗓子,一副我是好人的樣子,道“靠計謀得來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正直如我,是不會靠這些手段拉攏人心的。”
“三七,做個好人吧。”
三七“”
這話,你對旁人說吧
宴寧想著,這上界的人如何來下界呢
當初驚蜇給她的東西。
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另一頭的宋澹洲。
“為什么要來。”
“人間的風花雪月,我想在看一眼。”
驚蜇修長的睫毛遮住眼尖,宋澹洲看不清她的情緒。
“是很好,四時風光總是不相宜的。”宋澹洲抬手捏住一朵鮮花,他轉身,卻見那花瓣從驚蜇的身體之中穿過。
好似一顆石頭落入水中。
留不住,摸不得。
宋澹洲垂下手,指尖微曲將花朵藏在手心里。
驚蜇靜靜的看著花雨,仿佛是置身于外,下一秒就要離開,消失在眾人眼前。
她道“她很好,我欠她”
欠不欠的腦子說的清楚。
只是有些事兒,我你要我一個理由。
“我幫你還。”宋澹洲打斷驚蜇“我知道,你來的目的。”
她來,是要告訴他,要站在宴寧那一邊。
這個太清的罪神,九幽得厲鬼,必須死。
其實她不來,他也會如此選擇。
這世間之人,之物,制造沾染了驚蜇二字便是他心之所向,神之所往。
從前他沒得選。
如今他只想選擇驚蜇。
驚蜇沉默了許久。
“生靈往復,斷而不絕。”
她是在利用往日的情分,她清楚。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驚蜇飛神魂越來越淡。
宋澹洲知道她要離開了。
“去吧”
“我一直在這里的。”
驚蜇看了宋澹洲一眼,淡淡的煙灰順著風消失在他眼前。
驚蜇的聲音,卻纏繞著他。
“人間的風花雪月很好,只是風吹過,花開過,雪落過,月也西沉過”
“我知道”
“我知道”
秋風中,男人淚流滿面,痛不欲生。
他一遍一遍的回答。
最后也只剩下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