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無妄心揪的疼,低頭看著埋在自己脖頸撿的腦袋。
脖頸處濕濕滑滑的。
睡夢中的宴寧,比平時多了幾分單薄和無助。
這么多年。
他離開的這么多年里。
宴寧一個人是怎么過的。
一個人躺在冰冷冷的墓穴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嗎
沉無妄緩緩閉眼,涌出的淚被按在眼眶之中,他仰頭慢慢睜眼,重新打量起了這墓穴。
良久,他雙臂用力將宴寧往懷里攏了攏。
他不能同感。
他的小姑娘,究竟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睡在這冰涼死寂的墓穴之中。
他以為,只要他回來了,就夠了。
可是如今才發現。
不夠
不夠
宴寧等待的歲月,不是他回來就可以全然彌補得了的。
沉無妄如捧珍寶一樣抱著宴寧往外走。
主殿門口幾人不明所以,攔在殿門口說道。
“陳道友,這是何緣故。”薛裴盯著沉無妄懷中的女人,一時盡然不知如何反應。
不是來尋寶的嗎
寶呢
這個女人是寶嗎
“我的寶,已經尋到了,至于你們要尋的,自己去找吧”沉無妄眼尾泛紅,掃了薛裴一眼徑直跨過人群離去。
“唉”
眾人也不敢攔。
只能由著他離開。
薛裴提著劍上前,朝著棺中看去,棺槨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沉無妄抱著宴寧,沒有絲毫停留便回到了客棧之中。
他抱著宴寧,仔仔細細的給她洗了一個熱水澡,用法力蒸干了水分,這才將她放入柔軟的床鋪之中,蓋著一層被子,他側躺在窗邊,老老實實的抱著宴寧。
不一會兒,被子就便熱了起來。
宴寧的小臉埋在沉無妄的胸膛,睡的異常安穩。
宴寧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她想抬手,卻發現不知被什么東西給捆住了雙手。
她猛然睜眼,一片衣襟映入眼簾,她微微怔了怔,而后勃然大怒“放肆”
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力量將沉無妄推開。
他腳步輕移,運轉靈力,穩穩的落在地面上。
宴寧起身,朝著他看去。
待看清了他的臉,一時愣住,呼吸帶著幾分冷的刺骨的痛,隨著她的動作,倒灌去肺腑之中。
不比凌遲少半分。
眼前的人,長在她的心里。
活在她的回憶里。
如今,站在她的眼前,她卻不敢認。
她怕她一開口,這一切就變成了一場夢
她分不清究竟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亦或者她也從未清醒過。
可是如今竟然如此的真實。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帶著潺潺的流水聲。
窗臺上一綠竹旋轉著落下,落在了案上,落在了沉無妄的腳邊。
空氣中,竟然只剩下了自然之聲。
宴寧眨了眨眼睛,歪頭盯著沉無妄。
過了片刻,她突然笑了“我是在夢里嗎”
她笑著,但是眼睛里卻寫滿了悲傷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