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寬闊的寢陵大廳內,那聲響如雷鳴般轟隆隆席卷而來。
雖說只是簡單的三句話,但話中流轉的威壓,卻如同道道重錘,一下下的砸進他們的耳中,乃至是心靈深處,帶來了一股極度的不適感。
就如同年幼的羔羊在面對垂死的雄獅,依舊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
來自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威勢。
只是。
他們并非單純的下位者。
翠西握緊法杖,發白的俏臉也逐漸恢復過來,咬牙切齒道:“不愧是神祇,哪怕殞落萬年后所殘存的散碎力量,都能造成不亞于生物霸主的威壓!”
“…呼呼。”黑袍隨從們喘著粗氣,心靈精神稍弱的他們還未完全緩過來。
“這是什么力量?”
亞德里恩實際上則輕松很多。
他雖說也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卻并未讓他覺得嚴重不適,稍作調整就恢復過來,忍不住詢問道:“難道河流與沼澤之神,那位索貝克冕下…”說著他咽了口吐沫,看向大廳盡頭流轉有金光的地方:“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位冕下早已經在萬年前的神戰中殞落。”翠西過來伸手捂住亞德里恩的嘴巴,隨著一股香風,她頗有些無奈道:“可我的小可愛,現在可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
“…啊啊?”亞德里恩很快明白過來。
“嗡——”
就在寢陵大廳的盡頭,又是一陣近乎獨特的聲響傳來。
那似是沙啞滄桑,似是永久沉淪著的聲音,繼續帶著那股能惑人心神的力量響起:“是誰在呼喚吾的神名?是誰在渴求吾的力量?是誰在傳承吾的榮光?”
雷鳴般的聲音繼續籠罩在這寢陵當中。
滾滾而來。
滾滾而去。
眾人也同樣再次承受了那股來自精神層面的威壓。
他們臉色都發白,但值得慶幸,有所準備后并未像之前那樣不知所措,凝聚精神,很快恢復過來,但還是覺得口干舌燥,如同接受了一種極端的噩耗般狼狽。
“…這是?”亞德里恩咽了口吐沫。
“不要隨便說出神名。”
翠西作為法師恢復的同樣最快:“何況是沉淪在星界的殞落神祇。”
她手里的法杖抬起指向大廳最深的金光璀璨:“任何提到神祇的神名都可算作呼喚,盡快某些信徒眾多的神祇不會在乎螻蟻的呼喚,但這種殞落在星界,失去一切信徒的神祇,哪怕是殘余的力量依舊能響應這種呼喚。”
“這么強大?”亞德里恩的眸子里帶起驚駭之色。
“強大?”
翠西嘴角微翹起稍稍嘲諷的笑:“他們也只能在自己的寢陵得到呼喚了。”
“啊?”亞德里恩對涉及到神祇之類的神秘學根本不了解。
“他們都殞落了。”
翠西玩味的笑了笑:“殞落在了星界。”
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她的眼里帶起狂熱:“就如同這位冕下,他在神戰時就殞落,但神祇又怎么可能真正輕易的死去?”握緊法杖,她喃喃道:“就好比現在來到的寢陵,就是那位冕下遺留在世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