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劍,她又蠢又弱。
她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指,又想起了那個夢,她應該有一把雪白雪白的劍,用那把劍將謝慈釘在地上。
“掌教。”榻上的人啞聲開口“諸位可以先離開嗎我想與司迦單獨談談。”
掌教幾乎沒有猶豫的應好。
她聽著殿中所有人隨從掌教離開,謝慈那么厲害,所有人都聽他的話
她聽著殿門在背后輕輕關上,謝慈下榻,光著腳朝她走來。
她眨了一下眼睛,淚水掛在睫毛上糊了她的視線,瞧,她不過去,謝慈就會走過來。
一只溫暖的手指輕輕托了托她的臉,是謝慈的手,謝慈在看她臉上的傷口。
她花掉的眼睛下是謝慈傷痕累累的手腕,那腕上全是被蛇咬傷的黑色傷口。
他為了避免她受到處罰,亦或是為了讓她不要殺人入魔,從萬蛇窟之中將那膿包的尸身背了上來,被咬的傷痕累累。
瞧,他為了救贖她,什么都愿意做。
是啊,什么都愿意。
“司迦。”他虛啞地叫她的名字,對她說“隨我去萬蛇窟找回桐木的魂魄,是你唯一改過的機會。”
他溫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她流著血的傷口上。
她感受到一股冰冰涼涼的靈力游動在她臉頰上,她的傷口開始發癢。
很快,那傷口就在他掌心下愈合如初。
不疼了。
他卻疲憊地咳起來,掌心從她臉頰上垂下,無力地扶了一下她的肩,又墜落。
他有些站不穩。
司迦看著他蒼白細弱的腳踝,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將他托住。
她抬眼看住了他,對他說“好,去便去。”
謝慈有一瞬的愣怔,她臟兮兮的下巴上還掛著淚水,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卻沒了委屈、難過,亮晶晶的看著他。
她怎么會這么“聽話”地答應
她不是不認錯、不悔過、就是要桐木死嗎
謝慈看著她眨動的眼睛,很難相信她的話。
她在打什么主意
“你若是當真愿意悔過,就答應我一件事。”謝慈對她說“從此以后不許再與合歡宗的人私會,接受他的靈力。”
她的臉那么小,小花苞似的,烏羽一般的睫毛扇動著一雙瞳色極淺的眼睛,驚訝的看他一眼又落下,仿佛在努力編著哄騙他的謊言。
“好啊。”她只輕快地說了兩個字。
她當真會聽話嗎
“何時去萬蛇窟”她抬起眼問他,眼睛里藏著算計,不等他答便先說“今晚便去。”
她在算計什么
謝慈壓著不舒服的胸口,他才剛剛重生附體在這具羸弱的身體里,又在萬蛇窟中耗費了不少精力,身上的蛇毒還未徹底清除
“明日吧。”他與她說“你我都該休息一晚。”
她頓了頓,什么也沒說。
她離開青云殿,回她的臥房休息。
謝慈也在青云殿之中打坐調息他體內的余毒,適應這具身體。
窗外天色漸漸黑下來,他將自己的修為靈力在這具身體里運行一周天剛結束,便嗅到了一股不該出現在太初宗門的氣息合歡宗的氣息。
他睜開眼,第一反應便是隱身去往司迦的臥房。
剛一進門就嗅到濃烈的合歡宗氣息,那是合歡宗修為不低的人,將自己的靈力吐納出來,渡給其他人才會留下的濃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