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摸他的脖子就能進入春夢嗎
司迦動了動撩著他銀發的手指,朝他的傷口、朝他的脖頸、輕輕地觸碰上去夢境之中,他冰涼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他連流汗也像消融的冰雪。
指尖就那么碰到他發紅的傷口,卻猛地被抓住了手腕。
司迦嚇得哆嗦了一下,心險些跳出來,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那雙眼里映著驚慌的她。
銀發從他耳后散下來,滑墜在她被捉住的腕子上,涼得像絲緞。
真奇怪,他這個人,手指是暖的、眼睛是暖的、可出汗時卻冰冷的像石頭。
“你嚇到我了。”她不滿的說。
謝慈輕輕握著她的腕,看著她受驚的表情。
真奇怪,她這個人,有時膽大妄為,越不許她去做的事她越要去做,可有時卻又如此膽小,像只容易被驚嚇的貓。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傷口。”她說。
是嗎
謝慈松開了她的腕子,看她坐在榻上揉著手腕,一雙眼不安分的眨動著,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她叫了他的名字“謝慈。”足尖朝他膝邊晃了晃,問他“你的元陽之身還在嗎”
謝慈沒想到她會問的如此直接,一時之間竟是愣怔不知該如何面對。
她就那么盯著他,慢慢湊過來,貼在他的臉前驚訝道“謝慈,你也會臉紅啊。”
胡說。
他忙側過了臉去,心緒全被她攪亂了,她知不知道她在問什么謝元真到底有沒有教導過她
她的腳尖踢了一下他的膝,“為什么不回答我”
他伸手抓住了她亂踢的腳,入手細滑冰冷,夢里她用小腳蹭動的觸感翻涌而出,一下子令他慌了神,被燙一般忙松開,手指無措地握了住,竟不知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要他如何回答單是元陽二字就令他恥于開口。
她還要再問。
背后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救星一般令謝慈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了門邊,拉開了那扇門
熱風吹拂而入,一片桃花飄零著落在他腳邊,知了吵鬧的叫起來。
知了
“那是什么聲音”床上的司迦也聽見了,呱啦呱啦吵鬧的叫聲,在漆黑的夜色里。
“知了。”謝慈抬眼看著門外,眉頭輕輕蹙了起來,“蟬鳴聲。”
“蟬”司迦光著腳下了床,快步走到謝慈身邊,探頭往外看,驚奇地問“這就是蟬鳴嗎可蟬不是只在夏天活著嗎”
現在正是臘月隆冬,怎么會有蟬呢
司迦記得離開太初宗門冷得很,遍地是枯黃的樹和結冰的黑土地,可現在那扇門之外,一株桃花樹開的正艷,無數桃花紛落似粉雪。
她一時看得驚呆了,好漂亮的桃花樹,她只見過慕少姝帶給她的一枝桃花,沒見過這樣大的桃樹。
這棵桃花樹大的幾乎遮住整座宅子的天。
“這里是哪里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桃樹”司迦想走出去看看,卻被謝慈攔了住。
這里不對,明明昨夜他帶著司迦入住時,滿院積雪,只有一株被砍斷的桃樹樁,一覺睡醒卻又是黑夜,隆冬飄雪的夜變成了盛夏顫鳴。
昨夜接待他進來的女主人呢
隔壁傳來吱呀的開門聲,有人拉開一點房門,在門縫里低低對謝慈說“別出去會變兔子。”
兔子
謝慈看過去,只見門縫內一雙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