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諾安只好點點頭,她現在還沒搞清楚歐洲宗教文化。
“您明天什么時候開始儀式我看有沒有空去教堂。”杜布瓦很想圍觀。
“上午10點,儀式很快的。”朱諾安感覺兩個儀式合在一起也超不過半小時。
“那我課間應該可以來。”
最后杜布瓦在晚飯前回教士培養所了,朱諾安還疑惑他怎么不蹭飯了。
“連續幾天都在老師家吃飯,太不好意思了。”杜布瓦知道主教把年金大頭都給了教士培養所,自己作為學生還在刮老師油水,也太說不過去了。
然后他就錯過了一頓大餐。朱諾安內心搖頭,看來杜布瓦無福享受。由于特蕾莎修女來了,主教特地吩咐馬格洛大娘晚餐做了炙野鴨。
當年老貴族之間流行的菜品,味道沒什么特別,就是禮儀繁復。屋主執刀將禽肉切開,講究的就是劃分平均。
修道院清苦,特蕾莎修女也很久沒見過這道菜了。她也是當年大革命里流亡貴族的一員,她下午在經堂里和主教敘了一會兒舊。其實她和主教并不相熟,兩人差著輩,但那些浪費在巴黎的過去總是相似的。
“您去了意大利,我們一家想去英國沒成,去了西班牙。”特蕾莎修女苦笑,“以為能過安穩日子,誰知道皇帝打過來。西班牙人也鬧起革命了,我父親和我哥哥都死了,留我和一個小侄女。”
“天主庇佑。”
“天主庇佑。”主教畫了十字。
最終主教將每年500法郎的經費劃撥給了沙爾德圣保祿女修會,特蕾莎修女很是感激。
晚餐后朱諾安早早回了廂房,她躺在床上默背著那段誓言。明天她就不是世俗人了。
廂房的墻上開了一道窗。月光明亮正好照到床尾那套潔白的修女服上。朱諾安抖開衣服,比劃了一下,有點長。她估摸著這是一個身高175左右的女孩的衣服,足足比她高了10公分呢,不過幸好,長了可以裁短。
她現在的心情有點像小學春游前一晚的興奮但又混雜不安和忐忑。魯達剃度成魯智深的前一晚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朱諾安倒回床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個月前她才到的主教這里嗎事情發生的太多,她現在感覺好像來了一年了。
那個晚上她怎么來的呢她回想了一下,沒有記憶。
噢,她不是自己來的,有人冉阿讓帶她來的。她現在快記不清他的臉了,回想他,只能記起他的灰藍眼睛和大胡子不過他的臉本來就隱藏在胡子下嘛還有一手的血。
朱諾安之前怪他犯罪后丟下自己跑了,差點讓她背鍋,現在卻萬分感激他這個決定。萬幸萬幸,丟在主教這里,不然她怎么抱上教會大腿避禍呢。這么看來,男主又間接救了她一命。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老祖宗的話,多么靈驗。
如果下次有緣相見,一定要好好感謝他的二次救命之恩。
下次一定,朱諾安在黑暗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