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不合時宜的酒宴還是在一眾人的堅持下開始了。
幾個人在小小屋子里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竟有幾分劫后余生的味道。
魯周就象征性地舉了幾下杯,心情并不輕松,傅遠山雖然話說得簡單,但真真切切的壓力擺在面前,借酒消愁這種事情是沒法痛快的。
但是其他人似乎很擅長自我麻醉,沒喝幾杯,就微微有些醉意了。
尤其是那黃槃,更是喝得一塌糊涂,有些失態地趴在地上。說道:“這次來雪幕城,讓我學到了很多,之前在門派里整日閉關,稍稍學過幾門功法,便自以為能獨當一面了……現在看來實在是自己太過幼稚,井底之蛙而已。”
“黃少俠何必這樣說,你的炎刃訣已經是相當出彩了,而且有勇氣來雪幕城助陣,在你這個年紀算的上是少俠英豪了。”傅遠山舉杯安慰道。
“巡撫大人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要說少俠的話,魯公子豈不是要強我百倍。不知趁著這偷閑之時,可不可以跟我講講你的妖魔操縱之道,這樣等我回了三江城也可以跟師傅們講講這等絕妙手段。”
黃槃恭維了魯周兩句,還敬了魯周兩杯,魯周也只是微笑著回絕了。
“黃少俠不必這樣說,我的手段只不過能用于防身而已,而你的修煉之道才是正途。”
“魯公子,我也有幾分好奇,你是如何能操縱那炎魔尊赤城的……之前在三江城我也聽家族的長老講過這只妖魔的一些事情,據說曾經可是威懾整個大驪的存在。”白小靈突然開口道。
“白姑娘所問的也正是我想問的。”傅遠山接著說。“實不相瞞,雪幕城底關押著赤城一事,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若是傅遠山單獨問的話,魯周可能會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但現在有黃槃和白小靈在,屋外還有那么多金甲衛巡守,實在有些人多口雜。
赤城是魯周真正的底牌,魯周不可能見人就把自己底牌的秘密講出來。
“這件事情實在沒有太多可以跟的大家講的,而且講出來大家應該也沒多少興趣聽。”魯周搖了搖頭,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巡撫大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看這酒宴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城里民兵的訓練迫在眉睫,我想先忙正經事。”
“如此也好……”傅遠山也是放下了酒杯。“魯公子的擔心也有道理。”
魯周剛走出屋門,便聽到身后傅遠山傳來一聲慘叫。
啊!
他猛得回頭,就看到白小靈的手中暗色的匕首已經插在了傅遠山的胸膛的側腰上。
白小靈本來羞澀靦腆的那張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臉上的皮膚像墻皮一般逐漸凋落,嘴唇開始泛起血色的光。
“果真有鬼!”魯周全身戰栗起來。“可惡!”
從第一面見白小靈,魯周便感覺事有蹊蹺。
本來傅遠山就是在城外將黃槃和白小靈兩人帶回城中,說的是兩人響應了他的求援令。
但實際上對兩人的身份,根本沒人真正知曉。
大難之際,怎么可能會有人來這里犯險。
所謂什么白家的小姐,什么火刀門的首席弟子,壓根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后來黃槃在城外使出了炎刀訣,加上這個人確實頭腦簡單,有可能真的是為了歷練前來,魯周就暫時信過了他。
但白小靈卻自始至終沒有顯露過什么真本事。
像是那為人包扎療傷的手藝,根本用不到什么世家身份,即便是個普通人稍稍學習就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