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有事,要去做個義工,跟別人的車走,晚到不合適。”她進了衛生間,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混響。
“哎。”葉聞輕輕嘆氣,感慨她“你這自己生活都已經快忙不過來了,還抽時間去管別人過得好不好。”
蘇芒珥手里揉搓著潔面乳的泡沫,哂笑道“其實真的看過那些地方的人,眼見了他們的生活環境,就會發現咱們已經非常幸福了。”
“你可真善良,我回頭一定去廟里給你祈福,讓你這么好的人趕快暴富。”
“那就提前謝謝你啦。”
“哦對了珥珥,外面下雨了,你記得帶著雨傘。”
蘇芒珥一愣,拿著毛巾擦臉的同時湊近窗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地雨。
這都十一月了,竟然還在下雨。
南城雖然是全國幾大發達城市之一,但是緊挨著南城的幾大省市依舊存在著貧困縣區。
距離繁華南城幾十公里以外,就有存在著連吃好穿暖都難以保證的人們。
國內的貧困縣還有很多,但是愿意下來支教的老師卻少之又少,就拿這個山建縣來說,縣小學的教學資源本就跟不上,老師也極其缺乏,一個老師要教好幾個年級的課,支教的老師過來,還要給當地的老師培訓。
蘇芒珥跟隊去貧困縣給孩子們發放助學金的活動參加的比較多,像這次慰問支教老師的活動她之前只來過一次。
已經入冬了,山里條件差,氣候又比城市要冷很多,服務隊切實地關心這邊老師們的生活條件。
這次連帶著慰問,再給老師們帶去一點志愿者和網絡上募捐買來的東西。
買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很實際的,像插電取暖的小太陽散熱器,一床厚實的被子,保溫杯,還有一些冬天的保暖衣物帽子。
支教老師以前也是在大城市里教書的,窩在這小縣城里,進出交通都不方便。
難得見到大城市的人來了,忍不住跟他們多攀談幾句,看上去心情非常好。
一直待到下午四點多,天際已經逐漸有了昏沉的跡象。
志愿者的車子都停在村口,村里各種上山坡,又陡又難開,這又下了雨,村子里的土地面都和了泥。
蘇芒珥踩在路上,泥地有些滑,深一腳淺一
腳的,還要注意避開路上的羊糞。
她看著腳下的路,聽著旁邊老師和志愿隊的隊長大姐聊天。
“再過一陣子,這邊也都好了。”支教老師給他們帶路,傘下的臉上掛著笑容,“這片挨著章州市新開發區,政府已經批下來拆遷了,沒多久這片的村民們都能拿上補償款和房子。”
“等孩子們都搬出這片山區,上學什么的肯定都方便了。”隊長大姐笑道“等拆遷完,您是不是也回南城了”
“到時候再聽安排吧,去哪不都是教書。”老師面不改色,和笑道。
蘇芒珥看了一眼支教老師,她歲數不大三十多歲的年紀,原本白皙的臉在山里風吹日曬,黝黃得像四五十多歲的皮膚,雙手也有著凍瘡。
她有些酸澀,從心底欽佩這樣的有著奉獻精神的人。
雨水順著傘沿一串串往下落,寒氣鉆進袖口里。
她打了個寒噤,掛在胸口處塑料的志愿隊隊徽隨著抖動響了聲。
“這雨天山路不好開,你們回去的時候一定小心。”老師提醒著他們。
“好嘞,沒事,我們慢著點開”隊長大姐剛說到這兒,只聽遠處一陣巨大的坍塌聲出現。
所有人都驚訝地往東南方向的遠處看去。
蘇芒珥聽不見,看大家的反應覺得奇怪,就問“怎么了嗎”
“喲喂,這是什么東西塌了”另一個志愿者叔叔問。
“去看看吧,別傷著人”另一個阿姨說著。
老師的神情也很驚詫,跟著大家往那邊走去的同時拿出手機“我先給村委會的領導打個電話。”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往剛剛坍塌聲產生的方位趕去。
周圍也有村民聽見聲音,紛紛打傘出來看情況。
他們趕到村子東南邊,隨著一陣被雨水逐漸平息下去的灰塵,看見了一眾村民包圍著的坍塌建筑。
“這是怎么了”老師過去問。
一個村民爺爺指著遠處塌成一片的房屋“哎喲不知道啊,這房子說塌就塌了,我也沒看見。”
“是不是老趙家這兩天新蓋的那房子啊”有人提及“前兩天我路過,看著房子都快蓋好了怎么說塌就塌了”
蘇芒珥聽見那些字眼,思考時悄然皺了下眉。
“里面是不是壓著人呢我上午聽見有人在里面施工呢”有一婦女急切道,聲音在雨幕里十分清晰“趕緊進去救吧別耽誤時間你們老爺們”
“別擅自進去這房子塌了一半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倒”志愿隊的隊長大姐攔住要往前沖的村民,“等消防隊”
現場村民一片亂糟糟。
“哎有人爬出來了”有人指著最前面。
蘇芒珥轉頭,眼見著自己這邊的廢墟里有個男人爬了出來,應該事發前是站在房屋外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