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課鈴打響,那抹頎長的身影才逐漸遠去。
蘇芒珥抬頭,望向空無一人的窗外走廊。
喉嚨里泛起的一股又一股的苦水,只能自己拼命的往下咽。
她快要崩潰了。
再之后過了半個月,放學。
這天竇研也不知怎么了,主動要求要來接她放學。
蘇芒珥走出校門,看見附近停著的車,看車牌分辨出有一輛是母親司機總開的那輛。
她沒想到今天聶凜等在她必經的跨河橋。
正式放學高峰期,人潮擁擠。
他攔住她,她沒抬頭。
視線里他的手遞來用保鮮盒裝的削好的芒果。
男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耐心至極“今年芒果不好買,嘗嘗甜不甜。”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有話想說。”
蘇芒珥的余光瞥見竇研緩緩降下了車窗,母親那雙眼神瘆人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聶凜的后背。
她心頭一跳。
莫名其妙地將母親突然要求來接她放學和聶凜聯系在一起。
母親也許會想要報復聶家。
砰
那盒色澤漂亮的芒果被她扔進路邊垃圾桶,砸出的聲響嗡嗡的。
“聶凜你有完沒完”她紅著眼圈,怒不可遏,“你怎么像個
癩皮狗一樣粘著我不放啊”
原本表情透著生疏溫柔的聶凜愣住了,眉眼因為怔意逐漸松開。
他有些病態蒼白的臉聽到這句話以后更加難看了。
周圍的學生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躲在旁邊看熱鬧,有人對著聶凜指指點點,嘴里不停說著閑話。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你最好別讓我們再看見你。”蘇芒珥喊完這句話,呼吸急促,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無力地說“你放過我吧,求你了。”
“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他語氣里的哂笑仿佛是他最后的尊嚴。
她趕快轉身離去,用自己的身影擋住母親直勾勾盯著聶凜的視線。
蘇芒珥上了車,車緩緩駛離。
她不再看他一眼,也無法再看他一眼。
不看他因為垂首被有些長的頭發遮住的眼神,不顧他站在那樣如芒背刺的環境里該如何體面脫身。
不顧他的感受,當著那么多人羞辱他。
他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卻在這個時候,被她當雜草般踩過。
只有這樣,他才會徹底厭惡自己吧。
蘇芒珥拼命仰頭,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她和聶凜注定成為陌路人。
之后的生活變得更差。
已經通過特殊手段滲透進海鋒集團的王斯嬈趕盡殺絕,暗自攪黃了蘇芒珥舅舅竇晉的生意,讓他大虧一筆。
而竇晉又偷偷挪用海鋒集團的公款去做自己的投資,也是賠的血本無歸,被發現以后被海鋒集團追責,欠了一屁股債要用自己的私人財產還清。
而蘇芒珥和竇研所住的那棟別墅,也在抵押財物之中。
討債的人來了很多次,竇研始終不肯搬,一拖再拖,來到了最后期限。
蘇芒珥問她,她們搬不搬走。
竇研很平靜地說搬,明天就走。
舅舅賠的傾家蕩產,只能收拾回海堯市老家。
她們母女估計也要跟著,蘇芒珥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
她把行李都收拾好,可是萬萬想不到,最后這晚出了事。
她記得那天晚上是有些小風的,天氣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