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叫醒她,然后出去給開一些定神的補品。
治療室只剩下他們二人。
蘇芒珥從睡夢里掙扎著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他坐在扶手椅的邊上,安靜的等她醒來。
“醒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雖然深邃,卻含著撫慰的情意。
聶凜伸手牽著她把她從扶手椅上拉著坐起來。
蘇芒珥揉揉太陽穴,剛剛夢境的內容有些模糊,可自己又覺得現在的思緒清晰至極,聲音有些含糊“我剛剛好像夢見以前了。”
“嗯,你跟陳醫生聊了一會兒。”他哄著,沒讓她多想那些難過的事兒。
蘇芒珥驚訝,“我睡著還能跟陳醫生聊起來呀”
聶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揶揄著“以前不知道你這么能說夢話。”
她悻悻一笑,有些尷尬。
早知道讓聶凜出去等了。
和陳醫生約了下次治療的時間后,兩人開車回了市區。
聶凜帶她吃了飯。
催眠狀態下人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所以經過那幾個小時的催眠,蘇芒珥身心都會感覺疲憊。
而且
她應該是記得自己夢到的那些事情,從回去的路上到吃完飯回家,一直處于悶悶不樂有些蔫的狀態。
他能察覺到。
兩人走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在治療室,她閉眼顫著唇瓣說的那些潛意識里最真誠的話語。
媽媽恨聶家人,聶家所有人她馬上要出來了,她會傷害他,不可以。
她好像想扎死我她會掐死我。
他給我剝了芒果他不能再和我有接觸,我怕她要報復聶家人去傷害他。
然后我就傷害了他。
他難以想象,她在那種環境下是如何度過那段日子的。
那么嬌氣,那么膽小的她,每天都忍受著身邊人發狂的折磨,每天都擔驚受怕著。
如果他那時候知道,能不能改變什么。
至少,不讓她受那么多委屈。
他能么。
那時候的他,能保護她么。
“蘇芒珥。”聶凜眼底暗沉,輕聲開口。
蘇芒珥將注視著電梯上升數字的目光轉向他,不知所云“嗯”
他問“你今天不高興么”
叮
電梯抵達樓層,電梯門緩緩打開。
她眉宇間有些疲意,莞爾,語氣里卻有些逃避“沒有啊,還好。”
說完率先出了電梯,蘇芒珥在門鎖處錄入指紋,打開門進屋。
身后的人緘默著跟在她后面。
在房門應聲關上的時候,蘇芒珥抬手想去開燈,卻被他一手攥住。
她心口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被拽著面對他。
家里一盞燈都沒有開著,整個家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些開關亮著微弱的光。
卻不足以她看清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