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和小女嬰對視,都笑了。
后面的日子,陳容的重點逐漸從孩子轉移到滕靜身上,他陪著她,同時給她做了許多心理疏導,讓她試著自己與自己和解。
她還記得那天,她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陳容就坐在她旁邊,和她一塊給小孩挑名字。
“微飆出入揮不停,素繪巧艷含光熒。”陽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將陳容俊朗的五官鍍上一層光,他的嗓音沉韌柔和“東夷倭人小摺疊畫扇子歌里的一句,繪熒,寓意才華出眾,冰雪聰明,熒熒可人。”
滕靜微微瞇開了些眼,品味著這兩個字,嗯了一聲“不錯,就這個了。”
“這么草率”陳容失笑。
她琢磨了下,搖搖頭,“我不要熒光的熒,要這個螢。”
說完在他手心里寫下。
“螢火寓意好么”他問。
她笑了“也許是螢火,但也可以是螢石。”
滕靜不得不承認,那段日子是她這三十多年來心最軟的時候。
陳容太過溫柔,對她又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既懂自己的脆弱和倔強,又從不否決和說教。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就是個揣著凡心的女人。
但是滕靜無法分辨,他對自己這份溫柔,到底是對患者的她,還是對女人的她。
治療期在她的猶豫和徘徊中迅速過去,測試結果證
明她已經沒事以后,陳容再沒理由陪在她身邊。
那時候的她也沒空再為這一件無法明了的事情耽誤時間,公司需要她趕緊回去主持決策,事業處于上升期,情愛就被她擱置在一旁。
正巧,陳容也迅速投入到更緊張的工作和研究中,在世界全國各地的跑。
兩人就這么錯過。
之后隨著忙碌和照顧滕繪螢,她也將這段短暫又復雜的感情拋在腦后,成了個只顧著事業和家人,完全不談愛情的女強人。
但她沒想到,之前去法國出差的時候,會在那里和陳容再遇。
見到他比十幾年前更為穩重成功,更加迷人。
不知道是不是壓在心底那抹因為錯過而遺憾的感情作祟,還是那天的酒實在喝得多。
她和陳容做了些拋棄理智的瘋事兒。
最離譜的是,第二天早上這人跟自己說,他根本沒喝多。
“滕靜,我昨晚很清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想不到自己在商場里打拼這么多年,以為都已經磨成鐵石一半的心,在這句話之后,能軟得那么徹底狼狽。
工作結束以后,她沒有立刻回國。
而是瞞著所有人在法國和陳容度過了既浪漫又瘋狂的一個月。
再回國的時候,已經是國慶假期。
回國以后,她沒有主動聯系陳容,因為滕靜覺得自己需要時間整理這檔子事。
再之后,就在帶著滕繪螢去探店的飯店里撞見了他。
一向有規有矩,最擅長安排策劃的她卻在這男人身上亂了個大套。
說來可笑。
叩叩
滕靜猛然從回憶里抽神,抬眼看向站在工作間門口的蘇芒珥。
蘇芒珥端著一杯熱牛奶,看著還有些出神的她,笑了下“阿姨,睡前喝點牛奶能助眠。”
說完她走進來,把盛著熱牛奶的陶瓷杯放在滕靜手邊。
滕靜扯出一抹笑,“謝謝了。”
蘇芒珥搖搖頭,微笑著退出房間還幫她把門關了上了。
關上門的瞬間,她小跑到聶凜房間,聶凜正躺在床上看手機,她激動的撲到他身上,小聲交流“聶凜,我剛剛看見小姨在發呆誒,主要是,她邊笑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