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嬌花似的小姑娘,當真是兩個月前她見過的那個小病秧子嗎
仔細看去,眉眼還是那個眉眼,肌膚也還是那個肌膚,卻好似干癟枯萎的薔薇喝飽了初夏的雨水一般,忽然煥發了生機。
嬌艷欲滴。
饒是生在后宮,長在后宮,自詡早已對美人兒無感的德寧長公主見了也有些挪不開眼。
難怪衛持寶貝得跟什么似的,見她病了專門請吳太醫上門診治,之后不管不顧地把人搶回安國公府,將太醫院整窩端來,又獨自一人去深山老林請所謂的世外高人。
對于這個世外高人,長公主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衛持很喜歡去咸巫山游玩,還在機緣巧合之下拜了一位高人為師,習得一身好武藝。
她曾派人到咸巫山去請那位高人到國公府做客,省得衛持整天不著家,可派出去的人別說見到那位高人了,連高人家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全都迷了路。
安國公也親自去過,仍是無功而返,說那位高人多半是個隱士,不愿見生人,故在住所外設下迷陣。
后來這事便被長公主拋在腦后了。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衛持仍與那位高人保持著聯系,而且那位高人似乎還懂醫術。
不過看薛家大姑娘這樣子,衛持算是白跑了。
德寧長公主收回心神,邁步走進屋中,見薛寶兒給她行禮,德寧長公主示意身邊的一個侍女上前虛扶一把。
薛寶兒直起身時,德寧長公主已經端坐在臥房一側靠墻的太師椅上了,正撩起眼皮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她。
“薛贊善這是全好了”
也不等薛寶兒回答,德寧長公主冷著臉開門見山道“說說吧,你接近衛持,想要什么”
薛寶兒嘴唇動了動,還沒發出聲音,聽長公主又道“衛氏子孫斷沒有在娶妻之前納妾的先例,衛持也不會例外。”
小小商門女仗著有幾分顏色,削尖了腦袋往衛持身邊湊,除了妄想攀龍附鳳,為家族搏一份前程,還能要什么
這種事長公主見多了,也懶得廢話。
“我沒什么想要的。”薛寶兒實話實說。
最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薛寶兒感覺人生很圓滿,此刻她只想回家親口告訴母親和兄長,她的病全好了,然后飽餐一頓,好睡一覺,再過一過古代閨閣女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日子。
就很好
長公主顯然不信,投來的目光越發凌厲。
對上長公主十分不友善的目光,薛寶兒沒來由想起了皇后在御書房看她時的冰冷眼神,心尖狠命地抽了抽,把著急回家的想法暫時壓下,改口道“只想在離開前見世子爺一面。”
不管他信不信,她都得提醒他知道。
外界那些傳了許多的年的謠言,其實是真的,他是皇帝的親兒子。
至于衛持為什么會寄養在長公主身邊,莫名成了安國公的兒子,薛寶兒并不知道原因。
可聯想到皇帝對衛持毫無節制的溺愛,和可能來自于皇后的捧殺,以及長公主夫婦的守口如瓶,薛寶兒覺得這些可能都與衛持的生母有關。
若衛持的生母是個普通的妃子,皇帝大可把衛持養在身邊,何必將他送出宮去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