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一聲的嘶吼,不只從一個方向傳來,令人心驚地緩緩逼近。
薛寶兒知道衛持輕功了得,可他帶著她,還要面對不知多少猛獸,根本不可能活命。
對方還是動手了
以對方強悍的實力和謹慎的作風,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一擊致命,且滴水不漏。
是自己心慈手軟了
“別管我快逃”薛寶兒的神志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此時能想到的就是,走一個是一個。
誰知衛持好像沒聽見,抱著她的手臂反而緊了緊。
此時薛寶兒神志不清,聽覺卻格外敏感,能清楚地聽見附近草叢里發出的窸窣聲。
猛獸合圍而來。
“放開”
薛寶兒粗暴地掙扎了一下,抬起頭想跟衛持說話,恰巧衛持垂首正要查看她的情況。薛寶兒只覺唇上一熱,而后一涼,呼吸交纏片刻,又分開了。
腦子里又是“嗡”的一聲,整個人立刻清醒過來。
這時候才看清,三只肋生雙翼狼頭虎身的怪物將衛持和她圍在一棵高大的合歡樹下。
合歡樹后方,是一片水域,水面平靜而寬廣。
“你一個人,能逃出去嗎”薛寶兒也顧不得害羞了,仰起頭問衛持。
衛持搖頭“要死一起死。”
薛寶兒“我不想死。你會輕功,我會洑水,我們分頭從水上走。”
“你真會洑水”衛持一臉不信。
薛寶兒“我從小在江南長大,會洑水很奇怪嗎”
衛持想了想,還是不信“那三只怪物有翅膀,多半會飛,輕功怕是跑不掉。不如,你帶我洑水吧”
這回輪到薛寶兒搖頭了“帶不動。”
不是帶不動,而是她現在狀態不穩,生怕跳下河一個沒留神現出原形嚇死他。
話音未落,衛持把她摟得死緊,還是那句話“要死一起死”
明知道薛寶兒帶不動他,故意這樣說。
其實衛持水性極好,帶一個洑水也不成問題,可這么冷天的跳進冰水里,以薛寶兒這般孱弱的身體,淹不死也得凍死。
“我還年輕”薛寶兒想轉頭根本轉不動,卻無意間瞄到了死在合歡樹邊的棗紅小馬。
只見小馬倒在一片血泊里,頸側插著一把匕首,那只詭異的紫金小鈴鐺被割斷了掛繩,剛好滾落在她腳邊。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道悠揚的笛聲,那三只怪物俱是一震,瞬間加快了行進速度,將包圍圈越縮越小。
笛聲響起時,衛持被分散了注意力,無意識地松了力道,薛寶兒趁機掙脫,彎腰拾起那紫金小鈴鐺,又重新擠入衛持懷中,還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
衛持“”
“你手里是什么”衛持垂眼看過去,只見薛寶兒手里拎著一只紫金小鈴鐺,鈴身小巧精致,上面淺淺刻著一些古怪的紋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怎么有點眼熟
“蠱鈴”薛寶兒還沒說話,衛持自問自答了,飛快拿過蠱鈴,拎在眼前細看。
第一次見到蠱,是在師父的蟲室。
師父告訴衛持,蠱是他家鄉的圖騰,能短暫操控生靈的神志。
在他的家鄉,人人養蠱,并熱衷于將蠱紋繪制在特殊容器上。
而那種繪制了蠱紋的容器,擁有一部分蠱的特質。
如果他沒記錯,刻在紫金鈴上的奇怪花紋正是蠱紋。
至于蠱鈴為什么會套在棗紅小馬的脖子上,而這匹棗紅小馬又為什么剛好出現在薛寶兒面前
師父曾說,他的家鄉早就沒了,族人被屠殺殆盡。
這世間的煉蠱師,唯他一人。
衛持閉了閉眼。
如果不是自己速度夠快,下手夠狠,薛寶兒就沒了。
他喜歡的小姑娘,想用一輩子呵護的小姑娘,差點就沒了
“你發什么愣啊這玩意兒能救命嗎”薛寶兒快急死了,“走水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