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愣了愣,想推開他,卻被人順勢扯過來抱在懷里。
臉頰后知后覺地燒起來,卻不敢使勁兒掙扎,生怕把衛持給搖傻了。
請來的郎中說衛持傷到了神魂,最好不要挪動,以靜養為宜,至于什么時候能醒來,全憑造化。
“你怎么還在這里嗯”衛持感覺懷里的小姑娘手很涼,一邊問一邊扯過被子蓋在薛寶兒身上,又怕自己這邊漏風,索性把自己也圍了進去。
兩個人圍成了繭。
薛寶兒快羞死了,又怕外間伺候的丫鬟聽見動靜走進來,只得沒好氣地壓低聲音回答“你半死不活還拉著我的手不放,掰都掰不開,我不在這里,還能去哪兒呢”
這話倒是不假。
衛持屈了屈麻木的手指,將整只小拳頭重新包好,笑著問“那文起兄是不是差點砍斷我的手腕”
“你怎么知道的”薛寶兒睜大眼睛。
那時候衛持氣若游絲,要不是他還抓著自己的手,薛寶兒幾乎以為他死了。
衛持“”
薛寶兒也不知道的是,第一撥發現他們的并不是薛蟠和安寧。
兩場馬球賽結束,紅藍兩隊打成平手,第一局衛駿帶領藍隊逆風翻盤大勝薛蟠所在的紅隊,第二局薛蟠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扳回一城,且越戰越勇,引得賽場內外側目,紛紛猜測這個越戰越勇的英俊少年到底是誰家兒郎。
就連忠順王妃都注意到了,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居然是金陵薛家的家主,姓薛名蟠字文起,還是安寧的伴讀薛寶兒嫡親的兄長。
難怪生得這般好。
與薛寶兒截然不同的是,薛蟠不但容貌出眾,身材也非常惹眼,人高馬大,猿臂蜂腰,坐在馬上就比旁人高出一截,等下得馬來硬生生壓了其他隊友一個頭。
打眼一看就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派去打聽的人見王妃喜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問才道“薛家家主在金陵城,乃至南直隸都很有名,是個出了名的紈绔敗家子。”
忠順王妃喜歡漂亮的男孩子,聞言并沒放在心上“不妨事,誰還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派去打聽的人聽說忠順王妃最近在為安寧郡主相看人家,也猜到以安寧郡主不消停的性子,和王爺王妃對郡主的溺愛,安寧郡主多半會下嫁,生怕自己沒說清楚誤了事,滿頭是汗地補充道“據說薛家家主在江南一帶的紈绔之名,幾乎可與安國公世子比肩。”
就差沒說薛蟠是金陵第一紈绔了。
忠順王妃這才皺了皺眉,覺得有點可惜。
就在決勝局馬上要開始的時候,薛蟠忽然要求換人,與此同時安寧也下場了,衛駿、衛騁也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紅藍兩隊大換血。
忠順王妃派人去問,回來報信的人說,天氣冷,薛家家主怕薛贊善長時間待在外面受了寒氣,打算帶薛贊善回家。
忠順王妃聽完點點頭“倒是個知冷知熱的孩子。”
說完抬眼,見薛蟠非常自然地遞給安寧一方手帕,安寧想也沒想接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一遞一接行云流水。
等安寧擦過汗,薛蟠又遞了一只水囊過來,安寧拿到手里便迫不及待地仰頭喝下一口,喝完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朝他燦然一笑。
之后薛蟠下馬又同安寧說了什么,安寧笑著搖頭,薛蟠不依讓人取來安寧下場前穿的狐皮大氅,親手替她抖開,安寧妥協般地笑了笑,還是把大氅披在了肩上。
忠順王妃差點掉了手上的茶盞,她那天不怕地不怕連衛持也不怕的女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