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邢夫人竟然想也不想上來就把迎春賣了,沒媽的孩子果然是根草啊。
薛寶兒在心里嘆氣,面上卻不顯,仍笑道“二姑娘年紀太小了些,不知太太娘家可有合適的姑娘”
這指向性夠明顯了吧
提到娘家,邢夫人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猶猶豫豫道“我堂兄家倒是有一個適齡的女孩子,只不過”太窮了些。
堂兄
薛寶兒也不確定,便問“哦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其實這樣問,指向性是夠明確了,卻有點失禮,可架不住邢夫人想巴結薛寶兒,即便心中不悅,還是道“叫岫煙,去年已經及笄了。”
原來邢岫煙不是邢夫人的親侄女,難怪邢夫人対邢岫煙如此冷漠。
又想到薛母対薛寶琴的疼愛,薛寶兒在心里撇了撇嘴,強笑道“我瞧著很好。還請太太回家說項,我也會說與我母親知道,若成了,少不得要送太太幾雙媒人鞋穿。”
邢夫人笑著說好,臉上的笑容卻有點苦澀。
她娘家確實只有這么一個適婚的女孩子,邢岫煙的品貌也足夠出色,可她堂兄一家并不在京城居住。
前幾年,她堂兄還給她寫信,說在老家過不下去了,想到京城來投奔她,被她婉言拒絕了。
這會子要是出面給邢岫煙說親,她堂兄一家人怎么也得來京城一趟吧,從老家到京城千里迢迢,人吃馬喂的,路費誰出
薛家看樣子是要在京城定居了,總不能讓邢岫煙在老家出嫁吧,也太寒磣了。
若在京城出嫁,嫁妝誰出
都說薛家富可敵國,薛家二房想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到時候男方聘禮一出,女方這邊的嫁妝要是太寒酸,最后丟的還不是她的臉
邢夫人只想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勉強捱到一場戲唱完,推說家中有事匆匆走了,同時讓人到前院去請賈赦,說有要事相商。
邢夫人走了,薛寶兒便重新回到薛母身邊坐下,薛母問出了什么事,薛寶兒便把邢岫煙的事說了,薛母也覺得不錯,又把這事告訴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聽就知道邢夫人家中發生了“何事”,看熱鬧不怕事大地直接捅到了賈母那里。賈母最稀罕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了,邢夫人還沒見到賈赦的影兒又被賈母給叫了回去。
繞了一圈,媒人還是賈母,邢夫人只有跑腿的份兒,最要命的是還得搭錢。
薛蝌的親事有了眉目,薛母和薛寶兒都很高興,回到家中詢問薛蝌的意思,薛蝌紅著臉,只說全憑薛母做主。
薛母又了了一樁心頭事,喜滋滋地去給薛家二太太寫信去了。
薛寶兒卻將薛蝌留下來,悄咪咪告訴他,邢岫煙長得很標致,人也溫柔,結果又把薛蝌給說了一個大紅臉。
翌日又去賈府聽戲,薛寶兒這才發現史家的兩位侯夫人都過來做客了,卻不見陳氏和王家的人。
“媽,舅母怎么沒來”聽戲的時候,薛寶兒低聲問薛母。
薛母沒回答先嘆了口氣“你舅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