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持坐在薛寶兒身邊,平靜了好久,才開口道“承慧鄉君剛睡醒,鳳冠歪了,拿把梳子過來。”
什么叫她剛睡醒,鳳冠歪了
知道今日頒懿旨,天還沒亮她就被乳母抱起來梳妝了,又是絞臉,又是梳頭,又是穿衣上妝,折騰了小半日,還要費心應酬過來添妝的女眷,又困又累。中午什么都吃不下,就盼著花轎趕緊來,早點拜花堂入洞房,美美睡一覺。
累成狗,她還強撐著呢。
要不是他非要給她揉腳,還揉得那么溫柔那么舒服,她鐵定能撐到入洞房,又怎么會睡著
鳳冠歪了,是她自己睡歪的嗎
還有她臉上的妝,被他又咬又啃的,現在都不知道糊成什么樣了,是一把梳子能搞定的嗎
可若是讓人進來重新上妝,剛剛在花轎里發生的事,就瞞不住了。
算了,薛寶兒選擇躺平,反正還有紅蓋頭遮丑,不是嗎
完了,紅蓋頭也不見了
薛寶兒覺得本朝可能都沒有一個像她這么狼狽的新娘了,找完鞋找鳳冠,最后連紅蓋頭都丟了。
梳子很快送進來,衛持皺眉想了片刻,三下兩下就把鳳冠給她戴上了。
薛寶兒不信任地搖了搖頭,嗯,挺結實,一時半會兒掉不了。
“還需要一點口脂。”天已經暗下來,薛寶兒放棄了自己的臉,只想討點口脂遮遮丑。
她記得那個紅蓋頭好像不夠長,只能遮一遮臉,嘴唇和下巴是露在外面的。
下一秒,紅蓋頭從天而降,剛好遮住她的臉,然后唇上一熱,因驚訝微微張開的唇縫兒被人用舌尖撐開細細舔吻了一遍。
“好了,口脂還給你了。”
薛寶兒下轎時腿都是軟的,好像踩在棉花上,被一根紅綢帶牽著慢吞吞往前走。
這一路障礙不少,每到一處,衛持都會出聲提醒她,像馬鞍、火盆這種困難模式,衛持會直接抱她過去,引來周圍人一陣陣哄笑。
安國公府可真大呀,薛寶兒腳都走疼了,還沒走到拜堂的地方。
幸虧鞋夠大,穿了小鞋還真吃不消。
“可是腳又疼了”大約看她越走越慢,衛持低聲問。
薛寶兒小聲回他“沒事兒,忍一忍就到了。”
“上來,我背你。”
紅綢差點落了地,落地很不吉利,薛寶兒忙拉起來,反正腳很疼,背就背吧。
于是在一陣更大的起哄聲中,薛寶兒拉著紅綢布乖乖趴伏在衛持背上,衛持緩緩起身,背著她穩穩前行。
“監國大人也不容易,為聯姻娶了一個沒及笄的小媳婦,火盆都邁不過去,走兩步就要背,跟養個孩子差不多。”旁邊有人小聲議論。
此話一出,立刻被人反駁回去“你可拉倒吧監國大人連圣上賜婚都敢違抗,會輕易向內閣低頭”
“就是就是。你別忘了承慧鄉君的封號是怎么來的,承字打頭的鄉君你聽說過”
“你們的意思是”
“人家愿意養孩子,關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