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孩子,衛持不愿意,長公主自然不好勉強平妻。
讓自己的女兒做妾,打死長公主也不會同意,水榭里那位的苦心謀劃怕是要落空了。
香菱笑道“說也奇了,便是這般欺瞞,長公主竟半點也不生氣。可架不住水榭那位蹬鼻子上臉,鬧騰著給世子做側妃,長公主不依,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上房雞飛狗跳,把國公爺氣得夠嗆。”
“國公爺禁了她的足,長公主便與國公爺吵,聽說午膳誰也沒用。”鶯兒嘴快接話。
人是她領回來的,按理說鬧出事端應該由她出面收場,可薛寶兒心里懸著薛蟠的事,沒什么閑心管別人了。
用過午膳,薛寶兒讓人把薛蝌叫了來,與薛蝌說了薛蟠的事。
薛蝌事先并不知情,聞言大驚,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事先瞞著太太。”經過一天一夜,薛寶兒已經冷靜下來,“朝廷派了重兵去尋,捷報都寫好了,人還是沒找到。”
薛蝌黯然,心知多半兇多吉少了。
可薛寶兒素來多智,今日叫他來肯定不是商量如何給薛蟠辦后事的,便問“不知大妹妹可有什么辦法”
薛寶兒想了想道“我記得去年還是前年來著,金陵那邊商行有個商隊去關外做生意,并未按時返回,我哥哥派人去找,不知是否有消息傳回來”
這事薛蝌知道,薛蟠與他交接的時候還特意提過此事,囑咐他無論多忙都不要忘記,畢竟人命關天。
薛蝌才接手薛家長房的生意,忙得不可開交,就把這事托付給了南直隸總號的大掌柜,前幾日大掌柜飛鴿傳書給他,說商隊找到了,只是由于戰事原因暫時無法返回。
薛蝌立刻明白薛寶兒的話里的意思了,忙點頭,道“虧得那支商隊的把頭曾經在南直隸總號文大掌柜手下當過學徒,那人愛養鴿子,南直隸總號那幾只信鴿都是他養的。文大掌柜聽說是他出了事,忙放了只鴿子出去。上個月鴿子飛回來,還帶了紙條報平安。”
謝天謝地
薛寶兒雙手合十朝著小佛堂的方向拜了拜,暗暗許愿,若能找回哥哥,定為菩薩重塑金身。
“大妹妹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薛蝌立刻起身告辭。
薛寶兒含淚朝薛蝌福了福“拜托二哥哥了”
薛蝌忙扶住她,鄭重點頭,虛的話一句沒有,轉身走了。
薛蝌才走,上房就來人傳話,長公主病了,讓她過去侍疾。
這是水榭那位贏了
薛寶兒本來沒什么心情,可長公主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婆婆病了,叫兒媳過去侍疾,沒毛病。
來到上房,果然小月仙也在,正忙前忙后地伺候長公主喝藥,滿屋子的丫鬟都沒她勤快。
薛寶兒哂笑,快步走到床前,明知故問“母親這是怎么了,昨兒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
長公主拉了她的手,笑容有些不自然“老毛病了,不礙事。”
薛寶兒坐在床沿上,陪著長公主東拉西扯,就是不肯接長公主的話。
長公主又豈是能忍的,很快耐心耗盡“母親知道,你是個好的。只是年紀太小了些,總由著世子胡鬧,遲早要遭罪。女人太小生孩子,對大的小的都不好。”
說著看了一眼殷勤服侍的小月仙,又道“這孩子是個苦命的,我瞧著她也很好,不如”
“母親,兒媳嫁與世子乃是聯姻,又是賜婚。”
薛寶兒及時打斷了長公主的話,笑道“非是兒媳不肯容人,只是賜婚才滿三日,世子又迎新人進門,這不是在打皇后的臉嗎知道的,是母親憐惜弱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母親對內閣的決策、對皇后的安排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