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又翻看了一遍,并沒有半個字提到薛蟠,反而放下心來。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薛寶兒提筆又給衛持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她每天都在想他,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至于那些美人,看也不許他看一眼,最后把之前給他寫過信的事一并說了。
默契地沒有提起薛蟠。
與噩耗比起來,她更希望永遠都沒有消息。
寫完信,薛寶兒長了個心眼兒,并沒用官府的八百里加急,轉而去了二哥趙子許的院子。
趙子許訂親之后如愿領了陜西督司斥候的差事,正在收拾行囊準備去陜西赴任,衛持西征已經去了小半年,他再不去仗恐怕都要打完了。
趙子許正忙著收拾東西,抬眼見薛寶兒笑吟吟站在院子里不由一怔,隨即迎了出去,笑道“四弟妹有事找我”
薛寶兒紅了臉,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書信,笑道“上次我給世子寫的家書送丟了,這不,又寫了一封,聽說二哥要去陜西赴任,便想著請二哥幫忙帶給世子。”
說著接過鶯兒手里的兩個包袱,又道“這是我給世子準備的衣裳和鞋襪,請二哥幫忙一并帶過去。”
趙子許瞧著滿院子的狼藉,再看薛寶兒遞過來的兩個做工精致的小包袱,心中不禁感慨,還是有個媳婦兒好。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母親給他定一個小媳婦,成親還要等上四年。
吩咐丫鬟把東西收進他的行囊,趙子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四弟妹,你認識史家大姑娘嗎她是個怎么樣的人啊”
薛寶兒一怔,兩人訂親之前沒安排相看嗎
趙子許撓撓腦袋給她解釋“母親說我八字太硬,所以一直想讓我尚公主,說只有貴命才能壓住我的命格。可你也知道,我做夢都想當斥候,尚公主等于提前榮養,我肯定不能答應。后來母親進宮給太后請安,那時賈妃正在慈寧宮養胎,就對母親說保齡侯史家的大姑娘自幼父母雙亡,沒有同胞的兄弟姐妹,也是個硬命格。”
“便請托賈妃要來了史家大姑娘的八字,讓欽天監一合,正堪匹配。為此,母親又去潭柘寺求了簽,也是支上上簽。還請了養心殿的仙師補了一卦,卦象也很好。”
趙子許紅了面皮“當時衛持已經去了陜西,我怕他去了戰事會很快結束,所以母親問我的意思時,我便點了頭,只想早點訂親早去前線。”
原來是這樣。
薛寶兒好奇地斜睨著趙子許“那二哥怎么忽然問我這個”
趙子許被她看得越發不自在了,薛寶兒怕臊了他的面子,眼珠一轉,又問“二哥明日何時啟程辰時可能經過我娘家角門”
趙子許“你娘家在城東,我打算從西直門出城,經過你娘家恐怕”
說到這里忽然頓住,狐疑地看向薛寶兒,薛寶兒抿嘴一笑“我這個時辰給史家大姑娘下帖子,邀她明日到我家品茶,二哥可要經過一下”
趙子許這才明白過來,鬧了個大紅臉,憨憨道“有勞四弟妹了。”
回到寢院,薛寶兒親自給史湘云寫了請帖,誰知第二天不但史湘云來了,鳳姐還帶了三春和黛玉過來。
一問才知,黛玉和湘云昨日正在榮國府做客,保齡侯府收到請帖直接送去了榮國府。聽說是薛寶兒命人送的請帖,三春和黛玉都嚷嚷著要跟史湘云一起到薛家做客,王夫人因要進宮探望元春,便讓鳳姐帶了她們過來。
寶玉也吵著要來,賈母和王夫人都不許,說薛寶兒嫁了人,不好見外男,便將他丟給西席讀書去了。
“寶姐姐,你下回可要單請了他來,免得他恨上我,說我不帶著他。”史湘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