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猶猶豫豫松開手,小聲勸她“硬闖宮門確實不對,受些罰也是應該的。圣上如此疼愛世子爺,想來也是防微杜漸給他點教訓,斷然不會重罰。郡主且放寬心。”
從來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沒把她們叫去一同領罰已是皇恩浩蕩了,何必自討苦吃
誰知安寧半點不為所動“你的意思我都懂。可今日我在現場看得分明,那兇徒眼含殺意,刀刀致命,哪里是禁軍,分明就是刺客若非衛持習得一身好武藝,恐怕早成了刀下冤魂。這事必須在圣上面前分說清楚,不能讓衛持平白被冤枉死”
哪里就冤枉死了
皇帝有多偏愛衛持連市井小民都知道,就算哪天心血來潮封衛持為太子,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驚訝。
至于今日那個不要命的禁軍守衛可能也是因為這份疼愛惹來嫉妒,有人想名正言順地除掉衛持。
這些疑點她們都能想到,皇帝肯定早想到了,自然會派人去查,哪里用得著安寧郡主和她
說到底,她們只是被連累了而已。
薛寶兒還要再勸,安寧郡主冷冷掃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若是安寧攪進去出點什么事,她作為陪侍也脫不了干系。
薛寶兒在心里嘆了口氣,跺跺腳緊跟在安寧郡主身后,一路打聽著去了養心殿。
養心殿外氣氛壓抑,當值內侍都低眉垂眼站著好似泥胎木雕一般,大氣也不敢出。遠遠看見安寧郡主帶著人走過來,為首內侍忙上前攔住,聲音壓得極低“圣上正在氣頭上,郡主若是來請安,不妨改日。”
安寧走上前,從袖中摸出一只荷包遞給那內侍,悄聲問“安國公世子可在里面”
內侍用袖子掩著接過荷包,輕輕掂了掂,換上笑臉“不然誰敢惹圣上生氣”
安寧陪笑“請大人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我是來給世子作證的。”
那內侍臉色立時變了,忙把荷包塞還給安寧,冷聲“今早闖宮的事世子已認下,沒什么好作證的,郡主請回吧。”
皇帝正在氣頭上,給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敢進去觸霉頭。
安寧不敢硬闖,便道“那我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也極疼愛衛持。
“郡主省省吧。”內侍站回原位,“皇后娘娘也在里面呢。”
忽然殿內傳出茶盞摔碎的聲音,緊接著是皇帝的咆哮“怕遲到受罰,就是你擅闖宮門打傷禁軍的理由”
沒人回答,氣氛幾乎凝滯。
皇帝喘著粗氣,罵道“是朕太縱容你了縱得你無君無父,無法無天”
沒人認錯,沒人理。
皇帝猛咳起來,皇后忙叫人請太醫。為首內侍吩咐人去請太醫,他自己則轉身疾走進去,安寧郡主趁亂跟在內侍身后,薛寶兒咬咬牙也跟了進去。
立刻又有其他內侍去攔安寧,安寧不管不顧往里沖,很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止住咳厲聲問“何人在外喧嘩”
為首內侍不敢隱瞞“回圣上,是安寧郡主和薛贊善。”
皇帝知道衛持闖宮時安寧郡主也在,便道“讓她們進來。”
薛寶兒跟在安寧郡主身后,學著安寧的樣子給皇帝請安,聽皇帝用還算平靜的聲音問“安寧啊,你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