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騁低著頭漲紅了臉。
他不明白衛駿為何要與衛持相爭,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淪為他們相爭的犧牲品。
明明不是他挑起的事端,明明他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為什么大家都在嘲笑他
衛騁又羞又怒,下意識朝著屋里唯一對他友善的方向望去,迎面撞上薛寶兒投來的目光。
小姑娘溫溫柔柔地望著他,沒有半點嘲諷,也沒有憐憫和同情,卻莫名給了他勇氣。
對啊,他是親王,皇親國戚,怎么能讓人輕瞧了去,是誰給他們膽子嘲笑親王的
他鼓起勇氣用生平最兇狠的目光瞪向正在嘲笑他的人,那些紈绔果然一怔,笑聲很快低了下去。
迎著衛持狐疑的目光和衛駿的惱怒,衛騁抿了抿唇,有意壓著少年人變聲期特有的公鴨嗓,沉聲“吉祥,收拾東西,快過來。”
吉祥是衛騁帶來的書童,早被剛才的陣仗嚇呆了,聞言醒神手忙腳亂一通收拾,逃也似的跑到衛騁身邊站定,眼含熱淚。
太妃保佑他家王爺終于有點親王的樣子了
衛騁轉頭,看向還傻坐在原地的長命。
長命到此時都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
他家世子為什么要換座,昨天不是還說坐最后一排方便睡覺嗎,還說這么好的位置給他金山銀山也不換。
這怎么今天就跟人翻臉非要坐第一排的了呢
不過他家世子向來說風就是雨,翻臉比翻書還快,長命猜不透,也懶得去猜。
到底跟著衛持見過大風大浪,對上衛騁忽然凌厲的目光,長命可比那群紈绔淡定多了。
他大咧咧站起來收拾東西,簡單朝衛騁行禮過后走到第一排,把筆墨紙硯重新鋪排好,施施然在衛持身邊坐下。
衛持也不看他,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繞過山水屏風挑釁似的看向隔壁最后一排。
塵埃落定,安寧望著衛駿英挺的背影繼續犯花癡,他剛才敢于直面衛持,簡直帥呆了。
知道衛持在看她,安寧也渾不在意。
反正他曉得自己心儀衛駿。
衛駿坐得筆直,心中氣憤衛騁關鍵時刻的背叛,但他仍能感受到背后炙熱的目光。
衛駿生母曾是先帝寵妃,姝色無雙,他雖更肖先帝卻也繼承了生母昳麗的眉眼,再加上刻意養成的溫雅氣質,更顯出塵。
有人看他不奇怪,但衛持剛才的表現很奇怪。
薛家富可敵國,又因族中無人為官,孤兒寡母極好擺布,相當于一筆無主的大財。這時候送女入宮,肯定也存了攀附權貴的心思。
衛持背靠安國公府,坐擁金山銀山,并不缺錢。其他公府世子多是紈绔,入不了薛家人的眼。
比來比去,自然他最合適。
這也很好地解釋了薛寶兒為何會千方百計接近他,勾引他,暗送秋波,甚至投懷送抱。
衛持并不缺錢,也無所謂薛家的支持,這樣做無非就是見不得有人喜歡他,見不得他好。
可既然薛家選中的目標是他,想要投靠的人也是他,又豈是換個座位能改變的
衛持此舉,真是幼稚又可笑
想到這里,衛駿輕輕勾了勾唇角,側目看向衛持,果見他一臉落寞,活像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
感受到衛駿投來的屬于勝利者的目光,衛持哼笑,示意他往后看。
衛駿勝券在握,扭頭一看,笑意瞬間凝固。
只見安寧郡主驚慌失措地收回目光,垂著頭滿臉通紅,而坐在她旁邊的薛贊善卻在看衛騁。
沒錯,就是衛騁。
難道她刻意的接近、取悅,都是為了博取衛騁的關注
想起最近這幾日她似乎總在衛騁面前晃悠,衛駿心涼半截。
衛騁就是個傻子,薛家也太沒眼光了
折扇尖在他眼前欠揍地晃了晃,聽衛持嘲諷道“哎呀,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還知道貨比三家,薛家這小姑娘可比安寧有眼光多了。”
衛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