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答應得好好的,轉臉就投靠衛持去了。
余光瞥見衛持正在擺弄那方碎掉的宋硯,衛駿瞬間有一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很窩火,很孤獨,也很悲哀。
衛騁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看見吉祥手里捧著一只古樸卻透著玉般瑩潤的舊硯,瞪著眼睛,嘴巴張得老大。
“你怎么了”衛騁也看向那硯,越看越喜歡,感覺用它研墨字都能寫好看了。
吉祥失聲“這硯”
“硯怎么了”衛騁追問。
吉祥算是服氣了,他家王爺竟沒認出這硯是那尊煞神的。
也不知薛贊善是如何將這硯弄到手的,吉祥心里沒底,又怕嚇到自家王爺,便毫不猶豫把鍋甩了回去“這硯不是街上買的,是跟薛贊善換的。”
王爺沒認出來,他也認不出來好了。
衛騁看了隔壁一眼,聽吉祥繼續編“薛贊善說她家兄長極愛宋硯,擅修補,想用上好的端硯換昨日摔碎的宋硯。”
吉祥觀察著衛騁的表情,見他皺了皺眉,連忙道“小的想著,宋硯到底是古物,即便碎掉其價值也不會比端硯差多少就換了。”
見衛騁眉頭越擰越緊,吉祥以為他介意自己與商門女做買賣有辱皇室尊嚴,只得壓低聲音倒苦水“王爺在宮學讀書,若真用街上買來的普通硯臺,豈不讓人笑話了去可好硯要價太高,小的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小的知錯了。”吉祥耷拉下腦袋認錯,“小的以后再也不理那商門女了。”
吉祥從小跟在他身邊,陪著他吃了不少苦,宮學里筆墨紙硯開銷大,一兩銀子恨不得掰成幾瓣花,他實在沒辦法責備他。
可再好的宋硯碎了也不值什么錢了,哪里能換來如此好硯,衛騁知道這是薛贊善想幫他,卻又怕傷了他的顏面,才會如此說。
難為她想的周到。
他并不在意門第,卻也不想平白占了人家這么大的便宜。
“今日回府,你從匣子里拿兩顆東珠送去內務府打一副耳墜送給薛贊善吧。”衛騁沉思片刻道。
“啊”吉祥大急,且不說男子送姑娘家首飾是否合規矩,這硯明顯不是薛贊善的啊,萬一惹來那尊煞神,不等于白搭上兩顆東珠嗎
王爺要肯動那匣子東珠,什么好硯買不到,吉祥急得嗓子眼直冒煙“王爺,那匣子東珠可是太妃留給您的,太妃還說”九十九顆東珠是她給未來王妃的見面禮。
這可倒好,王妃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先少了兩顆東珠。以后要是讓王妃查出來,倒霉的還是他。
“不打緊。”衛騁又看了隔壁一眼,唇角含笑,“到時候補齊就是了。”
吉祥快哭了,王爺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么大的東珠本是世間難尋,更何況九十九顆一般大一般瑩潤的東珠,讓他上哪兒找一模一樣的去
剛想實話實說,轉頭就看見仁親王正回頭瞪著自家王爺,眼神冰冷,嚇得吉祥把話又咽了回去。
對上衛駿涼颼颼的目光,衛騁有點懵,昨天不是才同他陪了禮,他也原諒自己了,怎么好好的又瞪他
衛騁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如此反復,便垂下眼眸不看他,想等中午休息時問清楚再說。
這種視而不見讓衛駿更生氣了,看來衛騁是鐵了心倒向衛持,再也不是他的好兄弟。
什么不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什么茍富貴無相忘,都是騙小孩子的。
真相是人窮志短,拿人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