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通冷哼一聲,眼底卻滿是笑意“你娘大字不識幾個,她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我雖不懂詩文,卻知道你傅通的兒子,自然是不會差。”周蕙娘眉開眼笑。
傅通到底沒繃住,突然大笑起來。
傅知寧也跟著唇角上揚,正要轉身離開時,不小心踢到路邊一個花盆,頓時發出清脆一聲響,亭子里的三人立刻看了過來。
“姐”傅知文站了起來。
傅通蹙起眉頭“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吃飯了沒有”
“若是沒吃就快些過來,叫下人加雙筷子就好。”周蕙娘坐直了些,臉上的笑意有些許不自然。
傅知寧笑笑“吃過了,就是來跟爹和夫人打個招呼,這就回屋休息了。”
“去吧。”傅通沒有多說。
傅知寧福了福身,低著頭便回去了。
周蕙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嗔怪地看了傅通一眼“你怎么也不多留留她。”
“她不是吃過了嗎”傅通一臉莫名。
周蕙娘想說什么,但又覺得沒必要,于是笑著將話題再次引回傅知文身上,亭子里很快又熱鬧起來。
傅知寧回到寢房后,四周空蕩蕩一片,心里也跟著發空。她靜坐片刻,索性關上門整理百里溪這幾年里送她的東西。不整理不知道,稍微一收拾便是一堆,隨便挑出一樣都價值連城。
傅知寧蹲在地上,撿起一對珍珠耳環晃了晃,柔潤的光澤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有幾樣甚至一眼就能瞧出是貢品。
“這么明顯,我竟然沒有發現。”傅知寧嘟囔一聲,隨即又覺得不能怪自己蠢。
畢竟誰能想到,與自己夜夜廝磨的男人竟然是個太監呢
傅知寧如今再想起那些床笫之事,記憶里眼前的漆黑突然清晰地化作百里溪的臉,許久沒有過的羞恥感在這一瞬爆發,連空氣仿佛都跟著熱了起來。她趕緊晃了晃腦袋,加快動作繼續收拾東西。
一連收拾了大半夜,最后分門別類裝了兩個大箱子,傅知寧盯著兩箱東西看了片刻,一扭頭便看到了掛在墻上的帷帽。
這個用過了,若是再還回去,是不是有點太難看傅知寧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帷帽留下。
做完這一切,身子總算感到乏累了,傅知寧簡單洗漱一番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天晚上,她便做了不可言說的夢,夢里與人耳鬢廝磨、細汗相融時,一抬頭突然對上了百里溪的眼睛。
傅知寧直接嚇醒了。
接下來兩日,她時不時就會做這樣的夢,從一開始羞恥到忍不住將自己埋進被子里,到后來竟然有種習慣的感覺。
她繼續待在屋子里,任憑傅通怎么叫她都沒有再出門。正當她打算就這么一直堅持到二月初一時,吳家突然派人送來了請柬。
“誰”傅知寧聽到消息還有些懵,一時間想不起哪個吳家。
“還能是哪個吳家,朝中顯貴有幾個姓吳的”傅通本來還因為收到吳家請柬高興,一看她的迷糊樣又氣不打一處來。
傅知寧摸摸鼻子“吳閣老家啊,是吳小姐生辰吧”
“不止是生辰,還是她的訂婚宴,虧得人家還給你送請柬,你竟連這都不知道”傅通恨鐵不成鋼,“吳小姐是吳閣老唯一的孫女,在家中那是千尊萬貴,若是能與她打好關系,日后定是一片坦途,你倒好,整天就知道悶在家中,要不就是跟如意”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傅知寧及時打斷,然后轉移話題,“吳小姐要定的是哪家少爺”
“齊家大公子齊志遠。”傅通冷哼一聲,拿著請柬反復看。他不過是個六品主事,與吳家八竿子打不著,如今能收到吳家請柬,想也知道是沾了自家閨女的光。
傅知寧微微一頓“齊貴妃的娘家侄子、二皇子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