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呆滯地站在原地不動,一時間不知該做什么表情。
馮書看到她這副樣子,心里閃過一絲擔憂“有什么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問題可大了她當時這么說,就是為了阻止百里溪來家里,結果現在可好,所有人都被她這個理由攔住了,只有百里溪一個人留了下來,她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傅知寧有苦難言,卻也只能勉強笑笑“沒什么問題,我覺得舅舅和舅母考量得很對。”
馮書緩和了神情“別擔心,他住在前院,不會到后院打擾,我和你舅舅也會多派些下人攔在前后院之間,絕不會影響到你跟如意。”
傅知寧想說他身手那么好,哪是幾個下人能攔得住的,可惜就連他的身手似乎也是秘密,為了舅舅一家的安危她半點不敢泄露。
馮書看著她長大,自然也看出她有話想說不敢說,思索一番后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東廠雖然刑罰嚴苛不得民心,可說到底百里溪也并非全然不講道理之人,只要咱們不招惹他,他便不會對咱們如何。”
“那要是招惹了呢”傅知寧眼巴巴地問。
馮書頓了頓“你招惹了”
“沒有沒有。”傅知寧趕緊否認。
馮書以為她要鬧小孩脾氣,不叫她做什么偏要做什么,也怕她真去招惹百里溪,于是嚇唬道“那恐怕留個全尸都難,他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之人,你若落他手里,臉都要被割花的。”
傅知寧“”
“所以這幾日乖乖的,跟如意都不要闖禍知道嗎”馮書嚇唬完,又溫聲安撫。
傅知寧一言難盡地答應了,轉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別院走,打算在百里溪沒離開之前,她就不出門了。
說做就做,她果真回到屋里閉門不出,就連丫鬟叫她出去曬太陽也沒理。
徐如意回來時,聽說她在屋里躺著,連忙跑過來找她“知寧我給你帶了炸藕合,你快趁熱吃”
傅知寧無奈起身“我已經飽了。”
“那也再吃一口,我辛辛苦苦給你買的。”徐如意說著,用竹簽插一塊遞到她嘴邊。
傅知寧只好接過去慢慢吃,一邊吃一邊問她突然去找阿歡做什么。
“我去問問她和離書寫得怎么樣了嘛,”徐如意想起她要自己別催阿歡的事,一時間有點心虛,不等傅知寧開口就先道,“我也不想打擾她的,但實在擔心也幸好我去了,否則她一個人肯定趕不走何生。”
“何生找到她了”傅知寧蹙眉。
徐如意聳聳肩“安州城總共就這么大,他想找人也不難,不過你放心吧,阿歡這次心意已決,還拿起掃把要抽他,看樣子絕不會心軟了。”
“和離書呢阿歡寫了沒有。”傅知寧問。安州和離與休妻不同于京都,只需雙方交換文書各自移走戶籍便可,得先交文書于官府,由官府批準了才算結束關系,所以要想真的和離,就必須寫和離書交給官府。
徐如意嘆了聲氣“寫了,但才寫了幾行,真是難為她了,這么多年沒動筆,每個字都寫得極為艱難。”
“她若需要,我可以幫她。”傅知寧還是這句話。
徐如意搖了搖頭“我說了,但她說這最后一步,她想自己走,就是不知何生還會不會騷擾她。”
“這樣也好,”傅知寧斟酌片刻,“何生此人膽小怕事,即便知曉了阿歡的住處,也不敢輕易進門,不必太擔心他,還是盡早將和離書寫完才是。”
“我覺得也是,他今日只敢在門外求饒,被阿歡用掃帚打了也不敢還手,哪有當初頤指氣使的得意勁兒。”徐如意想起剛才的事就忍不住笑。
傅知寧卻還因為百里溪要住下的事笑不出來,只是待徐如意安靜下來后,將此事告知了她,再三叮囑這幾日不要總往前院跑。
徐如意連連答應,又問“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