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眼眸微動“說。”
“賭坊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到底不是我們姑娘家該去的,你能代我去贖人嗎”傅知寧已經許久沒有主動求過他,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百里溪眉頭微挑“你倒是會使喚人,不如我順便替你出了那三千兩可好”
“若是有的話自然是好,也省得我出門再跑一趟,”傅知寧說完四下看了看,最后將手中夜明珠交給他,“這個給您,當做抵押了。”
百里溪被她這種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抵押方式氣笑了。
傅知寧將夜明珠塞到他手里,繞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幾句。百里溪聞言,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轉眼便是晚上,傅知寧帶著徐如意和阿歡早早就開始等待。阿歡急切地踱來踱去,終于忍不住詢問“怎么還不見他們回來裴公子一個人去真的行嗎”
“他若不行,就沒人行了,”傅知寧嘆了聲氣,“你先冷靜一下,想來很快就回來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出一陣響動,阿歡眼睛一亮便要沖出去,卻被傅知寧攔住了。
此刻她們三人正在酒樓最大的廂房里,廂房分里外兩間,她們在里間,與外間有屏風做擋,彼此瞧不見,卻能清楚地聽到對方聲音。
“噓。”傅知寧將食指按在唇上。
阿歡不明所以,卻還是安靜下來,不出片刻外頭便傳來一陣吵嚷,還有何生嗚咽的聲音。她后背一緊,下意識想往外去,卻還是被傅知寧攔下了。
外間,百里溪神色如常地坐在椅子上,掃一眼身邊的侍衛,侍衛立刻將塞在何生嘴里的破布扯了。
何生一臉驚恐“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你女人遲遲交不出錢,賭坊老板便將你賣給了我,明日一早,我便將你送到礦上。”百里溪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詭譎莫辨。
他可真適合做一個壞人。傅知寧夢回在宮里的那段時日,不由得抖了一下。
何生也被嚇著了“送、送去礦上”
“不過是做苦力,別擔心,你年輕力壯,想來能用個年。”一旁的侍衛道。
何生頓時慌了“我不行我做不了我夫人呢你們再寬限我幾日,她定能送上贖金,求求你們再寬限幾日,她與徐將軍家的女兒交好,她肯定有法子弄到錢”
阿歡不自覺地咬住下唇,心里一陣泛酸。
“只怕不行,她今日已經去過徐家,被人給趕出來了,”侍衛嗤了一聲,“不過點頭之交,也敢獅子大張口,當真是不知深淺。”
這話也不知在說誰,阿歡頓時臉上火辣辣的,連徐如意都尷尬了,唯有傅知寧心里暗罵百里溪故意如此。
何生聽到徐家不給錢,先是愣神說不可能,繼而突然罵了一句“兩個賤蹄子平日看著與楊歡如何交好,這時候倒是做起縮頭烏龜”
話沒說完,人被一腳踹翻在地,疼得頓時嘔出一口血來。
百里溪面無表情“毒啞了,扔出去。”
傅知寧一聽就知道他是認真的,暗道一聲糟糕便要出去,結果下一瞬便聽到何生哭爹喊娘“求老爺饒命,求老爺饒命”
阿歡終于坐不住了,掙脫傅知寧的手便往外沖,即將沖過屏風時,便聽到何生哭道“我家夫人年方二十二,生得也算貌美,不如將她賣給老爺,求老爺放我自由身。”
阿歡猛地停下腳步。
屏風內的動靜,百里溪聽得一清二楚,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不過是個嫁過人的女子,我憑什么要她”
“別、別看是嫁過人了,卻是賢惠得很,而且、而且”何生這會兒為了自己性命,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而且還特別會伺候人,那滋味不比青樓的花娘差。”
阿歡怔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徐如意怒火中燒,當即就沖了出去,抄起椅子砸在何生身上。何生疼得驚叫一聲,看清來人后徹底愣住。
“何生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
她怒罵著便要再動手,屏風后的阿歡突然開口“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