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好,外頭又是一陣嬉笑,百里溪放下手中杯子,扭頭看向李成“李大人,咱家今日來也帶了幾個屬下,不知可否討一杯喜酒喝”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下官這便叫人再備一桌。”李成忙道。
百里溪擺手制止“不必,叫他們自行尋空位坐就是。”
這樣更省事了,李成感激答應。
另一邊,傅知寧雖然已經來了吳老夫人跟前,但還是被榮國公府幾人若有似無的視線擾得煩躁不已,正當要忍不住直接回家時,視線也好嬉笑聲也罷,一瞬間散了個干凈,她頓了頓扭頭,便看到幾人身邊突然坐了東廠的人。
這幾個再無法無天,也不敢招惹東廠和司禮監。
“東廠的人怎么跟榮國公府的少爺們坐一起了”
“隨意坐的吧,那幾桌也有呢,應該是找個地方吃酒。”
“沒讓另開一桌,掌印當真是給面子,李家這回真是攀上高枝了”
吳老夫人噙著笑,與一位夫人寒暄之后,一扭頭便看到傅知寧正在笑,一時間也忍不住笑“笑什么呢”
“哦為李小姐高興。”傅知寧咳了一聲,莫名有些心虛。
吳老夫人微微頷首,拉著她的手詢問“你去安州這么久,可遇到什么心儀之人了”
“老夫人您饒了我吧,我近來實在是一聽到這樣的話,便忍不住頭疼。”傅知寧立刻求饒。
她本就長得好,略一活潑些極為討喜,吳老夫人被逗得大笑,更是舍不得放她走了。兩人親切地說著話,遠遠看去猶如親祖孫一般,周蕙娘這邊的夫人們瞧見,紛紛問周蕙娘是如何搭上吳家的。
“不過是吳老夫人痛失孫女,瞧著知寧順眼罷了。”周蕙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搭上吳家的,一邊敷衍眾人,一邊心里泛酸,想著到底不是親母女,她是半點也沒向自己透露過這些。
一簾之隔的女客主桌,李夫人悄悄拉了拉李寶珠的手,示意她看正在說話的一老一小,然后壓低了聲音問“她們是怎么攪合到一起的”
“你管她們作甚。”李寶珠此刻有些心煩,說話也嗆。
李夫人被親閨女兇了,心里只覺得委屈“我也是好奇,畢竟她們身份云泥之別”
“今日起,我與傅知寧也是云泥之別了。”李寶珠說著,驕傲地挺直腰板。
李夫人看到她的樣子,捂著嘴笑了一聲“我家寶珠最有出息了,先前周蕙娘還總跟我炫耀貴妃娘娘送了知寧多少禮,如今還不是與我成了親家。”
李寶珠聞言,發自內心地覺得高興。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傅知寧渾然不覺,只是乖順待在老夫人身旁,正聊安州的景致時,外頭突然一陣鞭炮聲,接著便是管事拉長了調子的唱和。
“怎么這個時候就開宴了”吳老夫人疑惑。
“可能是重新算了時辰吧。”傅知寧回答,心里卻也感覺奇怪,畢竟宴席的吉時一般定在午時,鮮少有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話便已經開始上菜。
李家今日的宴席極為豐盛,已經豐盛到有違禮法的地步,以李成的膽量是萬萬不敢的,想來也是趙良毅做的決定,而趙良毅之所以敢如此,背后定然有人撐腰,而僅憑齊貴妃還是不夠的莫非是圣上撐腰
似乎看出傅知寧的疑惑,吳老夫人壓低了聲音道“是二殿下的意思,但圣上不會管的。”
“什么意思”傅知寧不解。
吳老夫人笑笑“你離京這么久,許多事不知道,二殿下閉門思過那陣子壞了身子,如今一直靠湯藥度日,圣上心疼又愧疚,便比從前還要寵著他,已經到了他要做什么都行的地步了。”
“原來如此,”傅知寧點了點頭,又有些不解,“我瞧著二殿下骨瘦如柴,可是生的什么病”
“脾胃壞了,多吃一點就要吐,喝酒更是直接嘔血,他起初不當回事,等意識到嚴重時,已經連半點硬飯都吃不得了。”吳老夫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