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良毅無法再有子嗣的事從太醫院泄露,加上自己的病遲遲不好,趙益逐漸疑心是不是太醫院故意為之,于是從民間廣招大夫,讓他們為自己診治。
此事是越過百里溪直接辦的,召來的大夫也能保證身世背景都足夠干凈,可惜診來診去,最后的結果都與太醫院無異,趙益不得不承認,百里溪確實沒有不臣之心。
可惜雖然已經查清,他卻無法恢復對太醫院的信任,就如同不能像從前一樣信任百里溪,于是恢復百里溪掌印之位的同時,也沒有撤去劉福三代理掌印之職,給予同樣的權勢與榮光,坐山觀虎斗。
而劉福三也沒叫他失望,三不五時便來與他匯報百里溪的行蹤,成為了他監視百里溪的一雙眼睛。
“今日百里溪又與四殿下見面了,二人也不知說了些什么,總之不許奴才靠近。”劉福三壓低聲音道。
趙益冷笑一聲“他們倆能說什么好話,無非是怎么陷害兄長,怎么盼著朕早點死罷了。”
“若真是如此,二人也太無恥了些”劉福三義憤填膺。
趙益皺了皺眉,沉著臉看向他“你呢”
劉福三一愣“奴才”
“你與二殿下,便半點事都沒有”趙益反問。
劉福三臉色刷地白了,趕緊跪下磕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就是有十條命也不敢結黨營私,只是、只是二殿恤奴才,奴才平日便與他走得近些。”
趙益扯了一下唇角“朕又沒說要罰你,這么緊張作甚”
劉福三愣了愣,這才小心地看向他,見他確實沒有動怒的意思,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半晌,劉福三小心翼翼地問“圣上,奴才也不過與二殿下見過兩次面,您怎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什么不知道”趙益倨傲地抬起下巴。
劉福三討好地笑了,趕緊又是捶背又是捏腿,將趙益服侍得極為妥帖。
趙益閉目養神,許久之后才緩緩開口“毅兒近兩日沒有進宮,你可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劉福三猶豫一瞬,如實稟告“回圣上,似乎是又納了幾房美妾。”
趙益皺著眉頭睜眼“他身子不好,有些事不可太急。”
“奴才也這么想,可如今滿京都都說他是個廢人,他會著急也實屬正常。”劉福三為趙良毅說話。
趙益面色郁郁,心里又開始怪罪趙懷謙和百里溪。
劉福三察言觀色嘆了聲氣“也難怪二殿下會恨先皇后,若非當初先皇后在他閉門思過時動手腳,他也不至于從那時起便落下病根,以至于今日還要受此羞辱。”
趙益愣了愣,抿著唇不說話了。
半晌,劉福三又笑道“聽說吳閣老家又添了一個重孫,今晚要大擺筵席,圣上可要去湊個熱鬧”
“這老小子倒是好福氣,比朕還小兩三歲,都多少個重孫了”趙益直冒酸水,“不去不去,誰愛去誰去。”
劉福三聞言,識趣沒有再提。
轉眼便是晚上,吳府燈火通明、一片繁忙。
長輩們和各房嫡長都在門口迎客,略小些的便在院子里忙來忙去,做些無關緊要又還算有趣的事。比如此刻的傅知寧,便跟著吳傾在院中貼喜字。
吳家是百年世家,門生遍天下,連權勢最盛的齊家也要讓三分,因此他家一擺酒,整個京都城的權貴都來了。
百里溪與趙懷謙的馬車到時,趙良毅的馬車也停在了吳府門前。
趙良毅下了馬車,看到二人倏然笑了“兩位還真是形影不離,從前怎未發現你們關系如此之好”
“又非幼子,關系好與不好,何必宣揚得到處都是。”趙懷謙笑了笑,恭敬喚了一聲二哥。
趙良毅眼底閃過一絲怨毒的光,隨即又滿不在乎地看向百里溪“聽說傅小姐還在吳家住著,內相這次來,大約是能見著的,是不是想想都覺得高興”
“咱家沒見過世面,見誰都覺得高興。”百里溪四兩撥千斤。
趙良毅嗤了一聲,先一步走進門里。
這幾位從馬車下來開始,吳家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一言不合就吵起來,好在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說兩句話便也算了。
吳閣老見趙良毅先進門,頓時松一口氣,正要叫人為他引路去宴席上,便聽到他突然回頭“內相,四弟,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