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看著兩人逐漸相扣的手,眼底是淡淡笑意。
這一日起,百里溪果然忙了起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宮里,極偶爾回來看她一趟,也是很快就離開,有好幾次回來時傅知寧已經睡著,翌日醒來他又已經走了,如果不是蓮兒回稟,她甚至不知道他回來過。
八月一過,秋天便徹底來了,天氣轉涼,被褥也換上了厚實的棉被。百里溪依然早出晚歸,夫妻倆鮮少有碰面的時候。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個多月,趙益又一次病重,眼看著快要不行了,儲位之爭徹底擺上臺面,雙方人馬各執一詞,但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趙益早立儲君。
一觸即發之時,趙懷謙的通房突然有了身孕。
這件事猶如一滴水掉進熱油鍋,整個朝堂都沸騰了,原先搖擺不定的朝臣們,有相當一批投誠了趙懷謙,畢竟趙良毅雖從未承認自己不能誕育子嗣,可這幾個月一個接一個地納妾,卻從未聽到動靜,趙懷謙才收通房不到四個月,便已經有了孩子,在開枝散葉一事上,已經遠強于趙良毅。
這種情況下,饒是趙益再偏心,也不得不再掂量掂量了,畢竟一國儲君若是不能生育,那不用百年,皇位恐怕就要偏落了。
傅知寧這幾個月幾乎沒出過門,外面的事卻基本都知道,聽說趙懷謙的通房有孕后,便親自去庫房挑了一堆補品,正要送過去時,迎面遇上了剛回來的百里溪。
“你這是做什么去”看到她身后滿當當的板車,百里溪眉頭微動。
傅知寧看到他,頓時欣喜地迎上去“清河哥哥你今日怎么回來這么早”
“宮中無事,便先回來了,”百里溪抬手摸摸她的眉眼,“怎么收拾這么一大車東西”
“哦,我想叫人給四殿下送去。”傅知寧回答。
百里溪失笑,牽著她的手往屋里走“他府上現在最不缺的便是補品,且人來客去的簡直鬧騰,我們就別湊熱鬧了。”
“可這樣天大的喜事,我們也總該表示表示吧”傅知寧不太認同。
百里溪看她一眼“我與懷謙,不必像外人一般客套,這些東西還是你留著吃吧。”
“我選的都是些孕婦適用的補品,我又不生孩子,吃那些作甚。”傅知寧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妥,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么緊張做甚”百里溪失笑,“我還能因為這種事與你生氣倒是你,不嫌棄我無用便好。”
“清河哥哥這么會無用,清河哥哥是這個世上最有用的男人。”傅知寧忙道。
百里溪眼神暗了暗,笑得突然意味深長“是么”
傅知寧“無賴”她就不該心疼他。
“我好像什么都沒說吧”百里溪挑眉。
傅知寧臉頰泛紅,甩開他的手急匆匆往屋里走“我不想理你。”
“這么急做什么,等等我。”百里溪噙著笑,慢條斯理地跟在她身后,等到進屋之后,順手便將房門關上了。
蓮兒本在院中干活兒,一看到兩人前后回屋,還把門關得緊緊的,便幽幽嘆了聲氣,帶著其他仆役退出了主院。
雖然不知道姑爺一個太監,與小姐獨自待在屋里能做什么,但每次只要這樣關了門,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便等于放了一次小假,一下午都不必進去伺候了。
寢房里,床幔一顫一顫仿佛震動,床角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墻上,將墻壁撞出一個小小的凹陷。傅知寧難耐地掐著百里溪的肩膀,意識模糊時,隱約聽到他輕笑“清河哥哥有用嗎”
傅知寧狠狠瞪他一眼,可惜眼底噙著淚,弱弱的沒有半點氣勢,反而引得身上之人愈發囂張。
一直折騰到天色徹底黑了,百里溪才叫人送水,親自幫自家夫人沐浴。
一桶水溢出大半,總算是徹底消停了。
傅知寧有氣無力地坐在床邊,任由百里溪為她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