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珠回到偏院本已經打算歇下了,聽到趙良毅要召自己過去時,手指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貼身丫鬟見狀心疼道“小姐,實在不行就裝病吧。”
“我剛去見了傅知寧,這會兒如何裝病,”李寶珠深吸一口氣,“再說二殿下那性子,裝病有用嗎”
丫鬟愣了愣,想起李寶珠前幾日風寒起了高熱,還是在雪地里跪了一個時辰的事,頓時不敢說話了。
“走吧。”李寶珠垂下眼眸,緩步朝外走去。
丫鬟見狀,只好趕緊跟上。
兩個人到主寢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李寶珠解下披風,待身上暖和些了才走進里間,低著頭服侍趙良毅洗腳。
“你方才去見傅知寧了”趙良毅眼皮都沒抬一下。
李寶珠頓了頓“妾身自幼時便與她不對付,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便沒忍住去出了口氣,還望殿下恕罪。”
“她叫你棄暗投明,你就半點不心動”趙良毅狀似隨意地開口,眼底卻滿是探究。
“殿下出身高貴,他們卻是一群低賤之人,誰暗誰明,妾身還是分得清的,”李寶珠微微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更何況爹娘一直教導妾身,殿下便是妾身的天,不論發生什么事,妾身都要留在殿下身邊,與殿下同生共死。”
說完,她猶豫一瞬,“不過妾身確實有些擔心。”
“哦”趙良毅挑眉。
李寶珠蹙起眉頭“百里溪野心勃勃,只怕他不會為了傅知寧聽令于殿下,殿下此次會不會枉費工夫”
“孤近來,可是查到許多趣事,”趙良毅勾唇,并不為此事煩惱,“他聽了自然是好,不聽的話也無所謂,除夕那晚,他一樣別想活著走出二皇子府。”
李寶珠微訝“您要殺了他萬一圣上怪罪該怎么辦”
“放心,等父皇知道孤近來都查到了什么,保證他非但不會怪罪,還會謝謝孤為他解決了后顧之憂,”趙良毅心情愉快,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只要他死了,趙懷謙縱使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條。”
“如此便好,那妾身就放心了,”李寶珠輕輕拍了拍心口,“妾身在這兒,先預祝殿下得償所愿。”
趙良毅笑了“記得你剛與孤相識時,尚且還有三分小性兒,如今倒是愈發乖覺了。”
“都是殿下教導的好。”李寶珠輕笑一聲,說不盡的溫婉。
趙良毅喉結動了動,眼神暗了下來,偏偏身下某處毫無動靜,漸漸也生出一股煩躁,突然踢翻了洗腳盆。
臟水潑了李寶珠一身,李寶珠卻擦都不敢擦,只是跪著告罪“都是妾身服侍不周,還望殿下恕罪。”
趙良毅心里仍有火氣,皺著眉頭將人拽到床上,對著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李寶珠痛苦地悶哼一聲,默默攥緊了身下被褥。
許久,趙良毅唇上沾血,抬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傷口“待孤做了皇帝,定不會虧待你。”
“多謝殿下。”李寶珠呼吸有些顫抖,但還是依戀地看向他,換來他獎勵的撫觸。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當遠方傳來炮竹聲,傅知寧才恍惚想起,今晚便是除夕了。
被關押的這兩日,她水米未沾,嘴唇都干得裂開了,略微一抿便有血腥味蔓延。婆子們輪班盯著她,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傅知寧心里越來越焦灼,卻始終無法改變現狀,只能默默等待最后的結果。
炮竹聲此消彼長愈發熱鬧,傅知寧想去窗邊看看,可還未起身便被婆子攔住了。
“掌印夫人,您還是歇著吧。”婆子完全擋在她面前。
傅知寧臉色泛冷“我去窗前吹吹風也不行”
婆子笑了一聲,始終攔在她面前。趙良毅選的這些婆子個個長得粗壯孔武,每個人腰間還別著一把匕首,為了什么不言而喻,也正是因為如此,百里溪才遲遲不敢強攻,畢竟來得再快,也快不過她們順手一刀。傅知寧與她們僵持許久,到底還是回到椅子上坐下。
剛坐好,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她猛地看過去,結果又一次看到了李寶珠。
“又是你。”傅知寧語氣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