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通嘖了一聲“你看看,父母還未離席,她就先走了,真是像什么樣子。”
“別說她了,她心里不好受。”徐柔為女兒說話。
傅通頓了頓,面露不屑“一個小丫頭,能有什么不好受的,你沒看她這半年都沒怎么提起過百里溪了么,也不吵著去百里家了,說明早將他們忘了,你也別太嬌慣”
徐柔忽略他聒噪的聲音,擔憂地看向門外。
一刻鐘后,徐柔笑著出現在傅知寧面前“還不高興”
“沒有。”傅知寧揚唇笑笑。
徐柔上前抱抱她“無論如何,你清河哥哥好好的活著,你都該為他開心。”
“嗯。”清河哥哥的確在好好活著。
徐柔摸摸她的頭,又安慰了她幾句才離開。傅知寧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許久之后輕呼一口氣,只覺得心里懸著的大石,終于緩緩落了下去。
當天晚上,她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轉眼又是兩年,傅知寧十二歲了,而傅通在經過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后,也勉強做出些功績,得了那年八月十五進宮飲宴的資格。
當聽說自己又能進宮時,傅知寧一陣恍惚,仿佛不敢相信,直到再次來到宮門前,才終于生出一絲欣喜。
重來一次,浣衣局變成了內獄,傅知寧也十二歲了,比兩年前更高大重新在深夜沿著陌生的宮道走,一步一步朝著百里溪的方向去。
內獄的風比浣衣局更冷,空氣里是濃郁的血腥氣,混雜著不知所已的臭味。傅知寧忍著恐懼和惡心,小心翼翼地往深處走,快走到盡頭時,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她顫了一下,下意識扭頭就要跑,卻又突然聽到有人說“將人帶過來。”
時隔兩年,他的聲音愈發沉郁淡漠,傅知寧卻能瞬間認出來,一時間停下腳步,又朝著深處去了。
拐角近在眼前,那人就在拐角后,她鼓起勇氣,終于又往前邁了一步。
腐臭陰森的刑堂暴露在眼前,那人也出現在眼前。傅知寧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心心念念的人突然手起刀落,一顆腦袋咕嚕嚕滾到了她腳下,睜著恐懼的雙眼死死盯著她。
鮮血染紅了她的鞋,熱意透過鞋面傳遞到腳上。傅知寧腦子一片空白,第一反應是看向百里溪求助“清河哥哥”
百里溪在看到她的瞬間,便下意識想沖過去捂住她的眼睛,可當察覺到四周探究的視線時,硬生生忍住了。
他如今做的,是得罪權貴刀口舔血的事,過了今日沒明日,又怎能再與她相認。
傅知寧本就怕得厲害,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忍不住動了動腳想要上前,結果下一瞬便又碰到了還溫熱的人頭。
“這里沒有你的清河哥哥,滾出去。”百里溪淡淡開口。
傅知寧呼吸困難,臉色也白了,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百里溪垂下眼眸,掏出帕子將手中匕首擦干凈,隨即又眼神一冷,把手帕與匕首都扔在了地上。
“滾。”他徹底沒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