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幾個工匠正在忙碌著制造油墨,就是把松煙收集起來,再加研磨,加高度酒增加溶解度,再和桐油混合在一起。
“干你們的,不用管我。”徐齊霖揮手制止了工匠們的施禮,隨便找了把椅子一坐,拿出《茶經》,一邊修改,一邊等著外面那幫人折騰完再露面兒。
再說溫仁,領命而去,讓人趕了幾只沒毛羊,還拿了些食鹽調料,給太子殿下這幫人送去。
李承乾的手下有幾個突厥人,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勾搭到一起的。反正李承乾熱愛突厥,他會說突厥話,喜穿突厥衣,連眼神都模仿突厥人。
幾個突厥人上前把羊牽到一旁,宰殺剝皮,還有人拾柴生火,把血淋淋的羊架在火上燒烤起來。
李承乾坐在一旁,看著手下忙活兒,放眼四望,還挺空曠,覺得有那么點在草原上撒歡兒當突厥人的感覺。
“要是沒有這正在建筑的房屋,沒有這亂七八糟的柵欄、棚子,更象天蒼蒼、野茫茫的草原吧?”
聽著李承乾的感慨,旁邊一個青年趕忙說道:“殿下所言極是。下次出外,咱們走遠一些,在草地荒原上領略大漠風光,豈不美哉?”
李承乾連連點頭,深以為然,說道:“駙馬都尉此言,正合孤意。”
這個青年不是別人,乃是與房玄齡齊名的“杜斷”杜如晦之子,姓杜名荷,尚城陽公主,官居駙馬都尉。
你說這杜荷,有個好爹,得封襄陽郡公,還娶了李二和長孫皇后的嫡女,這輩子榮華富貴、安安穩穩的多好。非要當個坑爹貨,和李承乾攪在一起,謀反還是他的出謀畫策,也是個作死的混賬。
坑爹是坑爹,混賬也跑不了。可這杜荷能尚公主,長得還真不錯,也頗有些文才。在李承乾身邊,算是個狗頭軍師的角色。
李承乾對草地荒原甚是向往,轉頭又看到溫仁,便伸手相招,待溫仁走到近前,開口問道:“剛才侍衛稟報得也不清楚,你是哪個衙門的?這里又立柵、又建房的是要干什么?”
溫仁趕忙躬身拱手,答道:“回殿下,下官乃是大盈庫主事,姓溫名仁;這里是大盈庫的實驗工坊,剛剛興建,尚未完工。”
大盈庫?!李承乾想了想,似乎書上記載在某朝某代有這么個機構,類似于皇家私庫的意思。
杜荷見李承乾表情,知其不甚了了,他也知之不詳,便開口問道:“這大盈庫可是隸屬內侍省?可看你樣子,卻不象宦者啊?”
溫仁答道:“大盈庫雖隸屬內侍省,卻是奉皇命在宮外建衙,其中官員乃是從度支部、工部抽調,非為宦者。”
“那是誰主管這大盈庫啊?”杜荷接著問道,對這個機構也挺好奇。
“乃是朝散大夫、長城縣子徐齊霖擔任庫丞。”溫仁如實答道。
“徐齊霖?”李承乾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依稀記得,卻不是太過清晰。
杜荷輕輕一捬掌,說道:“某聽說過這個徐齊霖,乃是徐充容的幼弟,被陛下擢升為千牛備身。想來年紀不大,現在卻已是五品官階,還有爵位在身,又擔任這庫丞一職,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