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一邊更頻繁地左右轉向,一邊安慰著,“沒事,別怕,閉上眼睛。小舅的身體很壯實,替小兕子遮箭擋矢不在話下。”
小兕子很感動,閉眼的時候差點掉下眼淚。還沒等她說話表示,便聽見耳邊響起小舅有些破嗓的高叫,“護駕,護駕,這邊哪!”
徐齊霖不跑了,抱著小公主躲在樹后。侍衛很快就到,肯定先于后面的追敵,他還怕什么,也沒必要冒著中箭的危險繼續逃跑。
又有幾支箭射過來,但已經是失了準頭。顯然是追敵自知已難成功,或是發泄忿怒,或是自知必死、心膽俱喪。
就差一點,差一點啊!
都社率萬般不甘地停下腳步,已是心如死灰。
亡命一搏并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要不是被逃竄的宮人吸引了短暫的注意,要不是那個穿綠衣服的家伙跑得比兔子還快,要不是怕傷著小公主,要不是那一箭射偏……
如狼似虎的侍衛從多個方向沖了過來,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們已算失職,哪個還不奮勇上前,將功折罪?
都社率環視了一下身邊的親信,能站著的已經不到十人。
草原、牛馬、羊群、帳篷,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草,還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都將隨著死亡而化為泡影。
后悔嗎,這是個愚蠢的問題。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殺!”都社率一揮戰刀,沖殺上前。
千言萬語、萬想千思只通過這一個字表達,說再多又有何用,再慷慨激昂也不過是死前妄語。
“殺!”幾個妄想復辟的突厥余孽拼死上前,作最后的困獸之斗。
兵器碰撞、呼喝喊殺、慘叫哀嚎,這些聲音已經離徐齊霖遠去。在十幾個侍衛的保護下,他抱著小公主,向九成宮宮門行去。
“我說嘛,有小舅在,肯定沒事兒的。”徐齊霖拍了拍兕子的后背,生怕她被驚嚇到,故作輕松地寬慰著。
兕子“嗯”了一聲,手臂放松了一些,但整個姿勢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過了半晌,才幽幽地說道:“小舅你跑得好快呀!”
徐齊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飛毛腿嘛,當然跑得飛快嘍!”
兕子咯咯笑了兩聲,小腦袋搭在徐齊霖的肩膀上,好象倦了要睡著似的。可也只有她知道,這樣倚在小舅的懷里,真的好舒服,好安心啊!
離著宮門還有段距離,徐齊霖便看到了侍衛保護下的黃色身影。
肯定是嫌侍衛在前面遮擋視線,面對宮門大路的方向上,侍衛都閃立旁邊,讓陛下能一覽無遺。
徐齊霖覺得腿腳發酸沉重,那一陣躥蹦飛跑還是透支了他的體力。要不是平常堅持鍛煉,估計現在就累癱了。
“看到陛下了。”徐齊霖拍了下兕子,溫聲道:“公主下來走一走吧,小舅累得腳軟,也免得陛下擔心。”
兕子扭了下身子,很不情愿地被放了下來,向著李二陛下走了過去。
李二陛下得到消息便急忙趕來,要不是侍衛拼死攔著,他都要親自帶人沖上去搶救愛女。
正在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的時候,早有侍衛飛跑回來報告,晉陽公主無恙,已被千牛備身徐齊霖救出。
李二陛下這才松了口氣,遠遠的便看見身著綠衣的少年抱著個小女娃走了過來。看小女娃的服飾,不是寶貝兕子又能是誰?
勉強壓住沖動,維持住帝王的威嚴體統,李二陛下也是暗自松了口氣。等看到愛女下地如常走來,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急走幾步,李二陛下沖著愛女張開雙臂,喚道:“兕子,可嚇煞父皇了。”
晉陽公主小跑了幾步,被父皇雙手一托,便投入到父皇的懷里。小公主嘴巴一扁,訴屈道:“那些壞蛋好兇惡,喊著要抓我,還殺了好些侍衛。多虧了小舅,施展飛毛腿把我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