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笑著點頭,拍了拍愛妃的手,說道:“朕是贊賞,你卻又急著為齊霖分辯。”
徐惠有些赧然,抿了抿小嘴,伸手相讓道:“陛下,請飲茶。”
李二陛下端起掌盤,掀開蓋子,撲鼻的茶香讓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用蓋子輕刮兩下,淺啜了一口,品了品味道,說道:“嗯,苦中有甜,甜中帶酸,味道甚好。”
徐惠也品了幾口,點頭道:“這般味道,便是公主殿下,也會喜歡喝的。”
李二陛下微微頜首,靜心品味,喝完一碗,徐惠又給他續上水。
用手指輕輕彈擊掌盤,李二陛下沉吟著說道:“青雀又來書信,請求朕允準其之官。”
徐惠愣了一下,說道:“上回陛下不是回絕了嗎,還給魏王殿下講了一番道理?”
李二陛下苦笑一聲,說道:“朕講的道理不外乎父子親情,不忍遠離。青雀所言卻是朝廷法度,體察民間疾苦,習治民政務,亦是使朕少些臣僚的諫阻困擾。今又請求之官洛州,離京師甚近,亦可常回行孝。”
徐惠想了想,說道:“洛州離長安確也不遠,魏王殿下既如此執著,臣妾覺得也可考慮。”
李二陛下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朕來之前還委決難下,聽了阿珂所奏所唱,倒是有了決斷。”
徐惠迷惑地看著李二陛下,說道:“臣妾聽那《滄海笑》,感覺的是愜意灑脫,這與陛下決斷有何關系?”
李二陛下沉聲道:“境由心生,愛妃覺得愜意灑脫沒錯,朕卻聽出了落寞寂寥。若由阿珂講,她肯定又是另一番感受。”
徐惠想了想,輕輕點頭,說道:“嗯,各人境遇不同,感受各異,卻也正常。”
李二陛下端起茶碗,慢慢地喝著,緩緩說道:“朕決定以朝廷法度為重,斷之以義,暫使青雀居于外,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徐惠柔聲道:“父子之情,出于自然。陛下為天下主,私情割舍,至為英明。”
李二陛下放下茶碗,無聲地嘆了口氣,拉起愛妃的手輕輕摩挲,說道:“朕倒是喜歡《滄海笑》里的那股逍遙之意啊!”
徐惠抿嘴一笑,開口唱道:“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阿珂是清亮的嗓音,徐惠則稍帶了些成熟和混濁,聽起來略顯滄桑,別有一番韻味。
李二陛下不由得展顏而笑,贊道:“愛妃過耳不忘,不愧是當世才女。嗯,嗯,愛妃不若改過歌詞,唱起來更顯本性才好。”
徐惠想了想,笑道:“臣妾要深思熟慮,仔細斟酌。沒有好詞兒,豈不負了這么好的曲子?”
李二陛下呵呵一笑,說道:“朕等著清耳聆聽愛妃的好詞好曲。”
停頓了一下,他又想起一事,說道:“阿珂說琴曲若有鼓和笛子伴奏,聽起來更加悅耳美妙。朕便讓宮廷樂師學會此曲,再多加些樂器,聽聽是何韻味。”
徐惠說道:“如此甚好,待臣妾問問阿珂,是否有曲譜,直接交給樂師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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