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奏報上徐齊霖哭窮,但該花的錢卻不用等朝廷調拔。他不僅派人在長安搜購硝石、硫磺,還寫信給了李四胖,請他在洛陽也準備物資。
為了盡快完成漕運改革,特別是攻克三門峽這個最大的難關。徐齊霖有了推出黑火藥,開山炸石的計劃。
都說黑火藥的威力小,但也是相對而言。要知道,以黑火藥為兵器的時代,可是持續了六百多年,死傷在黑火藥之下的人數非常巨大。
而用于開礦炸石,黑火藥的效率絕對比人力鑿挖要高上太多。而要繞過砥柱之險,開山鑿石卻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大盈庫,徐齊霖立時召集了從工部、度支部調派來的官吏,開會布置工作。
會上,徐齊霖下發了漕運改革的相關文件,并闡述了逐級節運取代直運法的宗旨。
經過一番討論和征詢完意見后,徐齊霖便按照計劃中的航運分段,把調派來的官吏分別派往各地,進行調查研究,整理相關數據。
采用分段運輸,固然會減少浪費和開支,提高航運效率。但各段航程所需要的船只、河工,是否能承擔起不用江南船只的運輸任務呢?
如果不能,便要造船,便要招人。否則,江南船只運完自己那段,糧食貯存入倉,中間航段卻力有未逮,難以運輸,那還不如讓江南船只多等等,多走一段呢!
“這里有朝廷頒下的公文,分赴各地的官吏可請地方予以協助,但絕不允許騷擾地方。”徐齊霖的臉色嚴肅起來,說道:“漕政改革乃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誰敢借此貪瀆害民,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盡管初唐時政治風氣還是比較清正的,但也不是全無渣滓,徐齊霖先行敲打,還是很必要的。
稍微緩和了下語氣,徐齊霖繼續說道:“漕政若是改革成功,諸位便都是有功之臣。舟楫署再度設立,或是由署及司,諸位亦是優先之選。”
貞觀六年,朝廷設“舟楫署”管理漕政,后裁撤統歸度支部。到了中唐,漕運成了國脈所系,朝廷令宰臣兼轉運使之職,主管漕運。
徐齊霖話中的意思很明確,漕運的地位將上升,另立衙門也是大有可能。你們好好干,就能在新衙門中擔任官職。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對這一套,誰都明白,但還真管用。
當名譽重于獲利時,多數官吏都能廉潔自律,看重升遷;而當獲利重于名譽時,就難免有貪瀆之輩。
眼見眾人都唯喏服從,徐齊霖知道有人只是表面上應承,也只能從實際工作中加以考察甄選了。
關乎到西北的戰略布署,關系到關中的穩定,李二陛下盯著,誰要作死,估計都不用他出手。
散會之后,徐齊霖又召來了溫仁等留守官吏,交代大盈庫的運作和發展。
白糖、冰糖自不必說,產量穩步提升,市場逐漸擴大,已是大盈庫的穩定收入;羊毛紡織和皮子加工則將因為天氣漸冷,而迎來一個旺銷時期。
“手套的樣品在入秋后呈交陛下,多半會作為軍需物資而由朝廷采購。”徐齊霖翻看著工坊的統計報表,很自信地說道:“所以,產量還要增加,存多少在庫里也是不愁的。即便推向市場,冬季之時也必是旺銷商品。”
溫仁點頭贊同,說道:“毛紡商品也是一樣,從葉谷渾采購的羊毛已經運到,之后還將陸續有原料運來,屬下覺得可繼續擴大生產。”
徐齊霖想了想,說道:“那就由某出面,再從掖庭宮要些奴婢。你覺得再增加多少人合適?”
溫仁早有計算,開口說道:“二百人應該夠了。再加上糖果生產和包裝,亦需增加四五十人。”
徐齊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二百六十人,寧多勿少。”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御苑的棉花要記得收上來,然后全部紡成布匹,存進庫里。”
“徐丞,那些棉花是不是有點少啊?”叫劉宗經的小官疑惑地問道:“便是全部紡成布匹,也只能作為樣品吧?”
“正是樣品。”徐齊霖說道:“但在兩年之內,棉花便將大規模種植,成為重要的紡織原料。甚至凌駕蠶絲和羊毛,也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劉宗經拱了拱手,“屬下明白了。”
明白什么,八字還沒一撇呢!要想搞到大量的棉花種子,非要滅了高昌,從西域搜集不可。
徐齊霖覺得自己在吹牛,要得到朝廷的允許進行大規模種植,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民以食為天,糧食的種植是最重要的,經濟作物的種植面積肯定會有限制,就象西瓜都不讓老百姓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