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笑道:“奴家這琴藝,差可聽得,可比小郎家的鄭娘子差多了。”
徐齊霖擺了擺手,說道:“鄭娘子是自由身,可不是某家的。”
“奴家口誤,小郎莫要見怪。”唐依依臉上閃過羨慕之色,可能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款款起身,走至琴前坐下,伸手撫弦,彈奏起來。
包括徐齊霖在內,對這風雅的玩藝兒都不是很感興趣。幾個少年正在美女相陪下,大呼小叫著笑鬧斗酒。出于禮貌,徐齊霖還要裝出欣賞陶醉的樣子。
琴曲未停,外面卻響起了一陣嘈雜聲,似乎有人在斥喝叫罵。
沒等眾人聽清是怎么回事,房門便被踹開,伴隨著沉重的響聲,幾個人大步進屋,嘴里還罵罵咧咧。
唐依依臉色一變,趕忙起身,迎上去準備勸說。
“干什么?”程處弼大喝一聲跳了起來,他臉色通紅,身子還晃了晃,瞪著眼睛望著進來的不速之客,罵道:“敢,敢擾小爺的雅興,好大的膽子。”
另一邊的尉遲環隨手操起個酒杯,便劈頭砸了過去,罵道:“滾出去,混賬王八蛋。”
少年們已經喝得不少,酒氣壯膽,脾氣都不太好,紛紛叫罵,有的還攘臂揮拳,便要上前廝打。
氣沖沖進屋的幾個人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一群口噴酒氣的半大小子,看穿戴便不是尋常人家。可前面已經那么橫,一下子縮回去,這臉面往哪擱?
“唐依依是我們先點的姑娘,卻離席跑到這里。”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握著折扇,大聲說道:“壞了規矩的是這倚春院,我等也與她們理論,與別人無干。”
另一個青年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四下拱了拱手,“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唐依依已經趕了過去,施禮賠罪道:“是奴家的不是。知一好友將遠行,便來奉上一曲送別,這便要回去相陪的,請諸位原諒則個。”
徐齊霖已經站起,但見唐依依這般說,又向他投來暗示的目光,顯得不想把事情鬧大。
畢竟是開門迎客做生意的,打得亂七八糟,或是令客人懷恨報復,總是很麻煩的事情。
重重地哼出粗氣,徐齊霖抬了抬手,示意小伙伴們稍安勿躁。
闖進來的這幫人眼見目的達到,也便轉身往外走。可卻有一個傻B二貨,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竟沖著唐依依斥罵。
“少擺花案魁首的臭架子,不過是賣笑的娼兒。爺花了錢,你就老實地侍候,爺高興了還能打賞幾錢。”
唐依依臉色漲紅,咬了咬嘴唇,抗聲道:“奴家雖身份卑微,卻也不能如此折辱。”
“折辱你怎地?”這個二貨還是個暴脾氣,抬手就是一巴掌,“爺就打你又如何?”
唐依依猝不及防,被一巴掌打得嬌軀踉蹌,竟栽倒在地。
“操*你娘!”徐齊霖暴跳而起,隨手操起酒壺便砸了過去。也不管砸沒砸著,他腳下急走,又操起個木制的花盆架,也不管花盆掉地上摔得稀碎,掄起來木架子便打。
他這一發動可好,剛剛消停下來的少年們立時也被引燃了渾身的酒氣,嗚嗷一聲跳起,抓起盤子、碗碟就砸。然后有的掄凳子,有的操馬扎,向著幾個家伙打將過去。
盤碗碟杯劈頭蓋臉的砸過來,幾個家伙趕忙或躲或擋,一陣手忙腳亂,卻也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