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嘿然一笑,說道:“繼位者只有一人,陛下是否會不管另外兩人日后的生死?”
“那肯定不能。”李四胖回答道:“再者,我等是親兄弟,難道還能……”似有所悟,李四胖欲言又止,眨著眼睛,在深入思考。
“兄友弟恭,這是陛下所希望的。”徐齊霖說道:“玄武門之變,有一次就夠了。陛下是逼不得已,難道他希望兒孫也要骨肉相殘?”
李四胖微微垂下頭,此言已是犯忌,可見徐齊霖確實在坦誠相告。
“三子共存,乃是他的最大心愿。殿下若與太子,以及晉王交惡,陛下會有何擔心?”徐齊霖繼續說道:“殿下若想再進一步,便要讓陛下安心,不致擔心太子與晉王在日后會有不測。”
李四胖眼神霍然一閃,全明白了。以前被皇位蒙蔽了雙眼,竟沒想到這層關鍵,所作所為簡直是自尋死路。
徐齊霖已經說得明白,甚至是犯忌,但他終于是把事情的本質講出來了。
三子共存,這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為爭位而生出仇恨積怨,那這兩個人就基本上失去了資格。如果某個人和另兩個兄弟的關系都不好,也是同樣的道理,被排斥出局了。
作為一個父親,要培養接班人,可也不得不為其他兒子留后路。而李二陛下,對嫡子嫡女的寵愛,那不是假的,更不是裝的。這一點,李四胖心知肚明。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不爭即是爭的精髓所在。你爭,定然會生出仇恨;爭不過,對手會讓你善終?爭得過,那李二陛下又會擔心對手的安危,怕你下死手。
“這不是某的胡亂揣測,而是家師的親身經歷,給某提的醒。”
徐齊霖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見李四胖注目過來,認真傾聽,才開口講道:“家師本是一大觀觀主,收有親傳四個。首徒天資聰慧,早早便被確定為接班人。次徒的天分也是極高,并不亞于首徒,只是輩份所然。三徒四徒倒是本分老實,甚至有些懦弱。”
“隨著年月的增長,次徒的表現愈加出色,也深得家師喜歡,常留在身邊親自教導,卻有些疏遠了首徒。家師并無更改傳承的心思,但首徒卻產生了疑心,次徒也覺得有取代其的希望。”
“終于,兩人明爭暗斗,生出了不可化解的仇恨積怨。家師也終于知曉了這些,悔恨之余,更是煩惱萬分,不知如何處置?”
李四胖緩緩眨著眼睛,聽著徐齊霖的訴說,感覺就是在說他和李承乾,以及晉王李治。
“為了讓這四個親傳徒弟都得善終,家師只好硬下心腸,在相隔千里的地方另起道觀,分別交與首徒與次徒,算是流放隔離。”
徐齊霖臉上是無奈的苦笑,說道:“而這大道觀呢,家師交給了最是老實懦弱的那個徒弟。也因為此事,家師心灰意冷,悔恨交加。從前云游在外,只是偶爾去看看徒弟,也只是暗中窺看,不露身形。見其安好,便又飄然而去。”
說完,徐齊霖端杯喝茶,再不言聲。話都說到這了,沒有比這例子更生活的了,三個變四個而已,你再不領悟,那還真是蠢笨得無可救藥了。
徐齊霖相信李四胖能聽得明白,所以他才說。若是個傻瓜,他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