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要通過科舉走仕途嘛!”另一個男子轉著酒杯,淡淡地說道:“齊俜的小弟可是聲名鵲起,封官晉爵。”
“好象才十三歲吧,已是五品官,爵封長城縣子。”又有人嘖舌贊嘆道:“你我是萬萬比不了的。可人家也有本事兒,才能另辟蹊徑,不走科舉入仕的道路。”
“裴兄亦得高中,授左武衛倉曹參軍一職,可喜可賀。”有人舉杯向著裴行儉敬酒。
裴行儉舉杯回敬,干了一杯,苦笑了一聲,說道:“可惜某只能考明經,若是進士便厲害了。諸位可看出朝廷以后的舉措?這進士是越來越被重視,真正的天子門生啊!”
“確實有這種趨勢。”一個青年點頭附和,說道:“對于寒門來說,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吧?”
“寒門出貴子?”有人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除了馬周以外,又有誰是出身寒門?論底蘊,論才華,還是士家大族占優。除非朝廷不是以才取人,否則,寒門又能出幾個才子?”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就算李二陛下看重寒門,可要涌現眾多有才的寒門子弟,又豈是短時間內能夠辦到的?
“大盈庫已經印了不下十種書,售價低廉。”有人還是抱有憂慮,說道:“還有圖書館的建立,皆是有利于寒門崛起。假以時日,也未必不能立身朝堂。”
官職就那么多,多一個寒門,則少一個士家子弟,這確實令人感到危機。
“只要朝廷還唯才是舉,我等刻苦攻讀,有真才實學,又豈會被埋沒?”裴行儉倒是看得開,笑道:“來,不說亂七八糟的事情。難得有這等好酒好菜,咱們喝個痛快。”
裴行儉出身“河東裴氏”中眷房,憑借先輩功勛成為弘文生,并于今年以明經科考試中選,被任命為左武衛倉曹參軍。
可誰能想到,一個文科生,被分配到了軍隊,從事后勤方面的管理工作,卻能得到蘇定方的看重,傳以兵法謀略,從而成為一代名將,號稱儒將之雄呢?
這就是造化弄人,也應了那句話,金子總會發光的。裴行儉必然有聰慧的頭腦,很好的才學,才會會蘇定方傳授衣缽。
眾人正吃喝得熱鬧,徐齊霖悄然進來,找到老哥,詢問了一下納征的事情。聽說很順利,便又確定一下請期和親迎的日子。
請期又稱乞日,即男方占卜吉兇后選出迎親的好日子后,準備禮品至女方家商量迎親日期。女方接受禮物和同意迎親日期后,便定下成婚之日。
說是商量,只不過是尊重女家的一種說法而已。其實就是男方看好迎親日子后,盡個告知義務,讓女方家趕緊準備!
徐齊俜已經喝得有些高了,口舌不清地回答完,又拉著小弟,非要給他引見在座的朋友。
徐齊霖也沒辦法,雖然這些人他并不想認識。可老哥都喝成這樣了,不如就順著他。
一桌一桌地走過去,徐齊霖與這幫大哥哥見禮寒喧,只是虛禮客套,連人家的名字都沒記住。
只是到了裴行儉這一桌,聽到裴行儉的名字,徐齊霖不禁吃了一驚。這就是讓西域諸國聞名則戰栗,干得突厥直叫爸爸的那位?
就是一個文縐縐的書生嘛!徐齊霖還不確定,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裴兄還在弘文館就讀?”徐齊霖在桌上的空座上坐下,舉杯向裴行儉示意了一下,笑著問道。
裴行儉回敬一杯,說道:“在下今年明經科取中,行將去左武衛擔任倉曹參軍一職。”
左武衛?!蘇定方?!嗯,這還真有點對上了。
徐齊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觀裴兄非池中之物,雖是科舉出身,日后卻將在軍旅上建功立業。”
裴行儉瞅著徐齊霖,半晌一笑,說道:“某以為于鑒人頗有所長,不想徐丞亦擅長此道。”
鑒人?哦,是看相識人吧?你那是唯心主人,哪有俺的預知厲害。
徐齊霖呵呵一笑,說道:“某不看相批八字,但識人鑒才,卻頗為準確。”
裴行儉眨巴著眼睛,笑道:“某也不信面相之說,只從氣質和度量見識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