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花色、印染等技術上下工夫,工坊生產的棉布就更有品質優勢了。
徐齊霖經過又一次盤算,覺得前景極為可觀,作為與絲綢、瓷器并列的大宗出口商品,絕無問題。
眼睛的余光中,阿佳妮晃晃地走了回來。邊走邊沒啥形象地撫著肚子,估計是又吃撐了。
羊肉湯煮面片,簡單又美味,做起來還快。對勞作的采棉大軍,管夠吃。既掙錢又管飽,卻沒人偷懶。
這讓徐齊霖又發出感慨,古代的人真實在。這樣淳樸的老百姓再治理不好,那地方官都該殺頭。
摘棉大軍真是不少,連吃飯都得分批。這邊百八十人坐了葦席上,捧個老碗開吃,那邊的羊肉又下了鍋。
人家實在,徐齊霖也用省這幾個小錢。羊肉湯嘛,光湯沒肉還行?
看著人家吃,徐齊霖抽了抽鼻子,或是肉香味,或是餓了,他也有點饞。
可剛說完阿佳妮,他也不好意思去和民工們搶飯吃。好在有為官吏們專門做飯的棚子,為了體現親民,做的都是一樣的伙食,只是湯中多放了調和,還多了一個主食烙餅而已。
很快就有小官吏把飯食送來,噴香的羊肉湯,焦黃的烙餅,徐齊霖吃得舒爽,連干進去兩大碗。
阿佳妮是最讓徐齊霖佩服的,晃悠了一圈回來,不聲不響地又去盛了一碗,吸吸溜溜,一會兒就喝完了。
意猶未盡地瞅了瞅湯鍋,小丫頭估計是實在吃不下了,晃晃地又走了。
什么山精海怪的聽多了,可飯桶成精的卻是沒有。徐齊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感嘆自己孤陋寡聞了。
吃完了飯,官吏們才趕過來報告,初步稱量,畝產在二百至二百四十斤左右。
徐齊霖認為這個數據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是頭一年種植,還不是后世的高產棉種。很好的植棉土地,只收獲了低等田的產量,也有情可原。
而且,這還是籽棉的產量,除籽之后,還會有所下降。
但隨著種植經驗的增加,田間護理的細致,棉花的產量在河西還是有增長的空間。
“明年的種植量還要大幅增加。”徐齊霖對幾個官吏說道:“到時候,你們要分赴各地指導監督,任務很重。等收完棉花,你們要總結經驗,每人都要交上一份建議書。”
停頓了一下,徐齊霖繼續說道:“本官呢,也不會虧待你們。日后朝廷推廣種植,本官將會推薦你們去各地任職。棉花之利,功不在五谷之下。發展前景之廣闊,你們可不要小瞧了它。”
“徐丞的眼光,卑職等向來欽佩。”一個為首的官吏拱手說道:“現在雖然還未看到紡棉之利,卑職等卻是深信不疑。”
“請徐丞放心,卑職等定盡心竭力,把棉花種滿甘州。”
“徐丞所深謀,卑職等不及,定唯馬首是瞻。”
…………
徐齊霖連連點頭,又贊揚了一番,幾個官吏才躬身而退。
棉花有多重要,歷史曾給出了答案。
到了明清之際,“紡織之利,已是救乏之上務,富國之本業,使管晏復生,無以易此”。
可以說,棉紡織業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地位僅次于農業,并成為手工業的代名詞。
“北至幽燕,南抵楚粵,東游江淮,西極秦隴,足跡所經,無不衣棉之人,無不宜棉之土。八口之家,種棉一畦,歲獲百斤,無憂號寒”。
在“男耕女織”的中國傳統農業模式下,棉紡織遍布全國,幾乎是“織機十室必有”。
甚至連歐洲的工業革命,也是以紡織業為契機,開展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