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形勢,侯君集自是知曉。現在的他,得到任命后,心情是既激動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
老一代的戰神李靖同志,已經變成了宅男;新一代的戰神是誰,侯君集覺得非他莫屬。
而李二陛下把此滅國重任交給他,意思應該很明確,給他立功的機會,扶他一把,以成為取代李靖的大唐戰神。
這一仗,一定要打好啊!
侯君集瞇了下眼睛,注視著地圖上從瓜州到高昌的漫漫征途。
房門被輕輕敲響,侯君集應了一聲,賀蘭楚石走進來,恭謹地施禮拜見。
侯君集收起對征伐高昌的思緒,讓賀蘭楚石坐下,開口問道:“此番某奉命征伐高昌,有意帶你前往,你意下如何?”
賀蘭楚石知道這是老岳父要給自己爭些軍功,回來后論功行賞,升官不在話下。
可他卻苦笑起來,拱手道:“岳父大人,今日太子殿下讓人召小婿去問話,言說要將小婿重新調回東宮。因殿下逼問甚急,小婿已經答應了。”
侯君集皺了皺眉,摸著胡子思索起來。
賀蘭楚石說道:“也不知殿下因何突然有此意,小婿也是無奈。”
侯君集“嗯”的一聲,沉吟著說道:“此事倒不怪你,若是不答應,倒是惹太子殿下惱怒。”
賀蘭楚石見岳父不怪,稍微松了口氣。
侯君集倒是想得更深更遠,任命他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統軍征伐高昌的旨意剛下,太子殿下便將自己的女婿調回東宮,這其中怕是有什么深意。
難道說李二陛下看重自己,把滅國之功讓自己來拿,太子殿下也看好自己的前途,在拉攏軍中勢力?
可他為什么要拉攏軍頭,難道不知這是禁忌嘛?
盡管從表面上看,賀蘭楚石原來就是東宮千牛,再調回任職,也算正常。可這個時候調回,就由不得人不多加思慮了。
當然,賀蘭楚石既已答應,就不必冒著觸怒太子殿下的風險,再出爾反爾。
侯君集想到這里,說道:“太子殿下還與你說了別的事情嗎?”
賀蘭楚石答道:“倒是沒說別的,只是說小婿在大盈庫既不如意,好歹是東宮舊人,回去便好。”
“大盈庫不如意?”侯君集冷笑了一聲,說道:“以前插不上手,現在就更不用想了。別看他是太子,那徐齊霖只忠于陛下,任誰也說不出別的道道兒。”
賀蘭楚石想了想,問道:“岳父大人,那徐齊霖如此作為,就不怕太子日后尋他霉頭?”
侯君集看了賀蘭楚石一眼,說道:“徐齊霖不這般做,現在怕是已被陛下棄之不用,還用等到日后?”
太子看似尊貴無比,但處在這個位置才會知道有多難。你太有本事了,皇帝就會不安;你太無能了,皇帝又會不滿,考慮是不是該換個接班人。
當然,李承乾現在這個狀態,跟兩者都扯不上太大的關系。
侯君集只是以事論事,說明現在的老大是皇帝。你不抱皇帝的大粗腿,跑去親近太子,只有腦袋進水,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跑去投靠太子的,多半是不如意之輩,想著太子上位后,自己能飛黃騰達,徹底翻身。
賀蘭楚石眨巴眨巴眼睛,也是聽明白了岳父的話中之意,點頭贊同之時,也不禁發出慨嘆。
對女婿的慨嘆,侯君集笑了笑,說道:“再說,徐齊霖也沒有和太子殿下直接交惡呀!禮數上無可挑剔,該送給東宮的也一樣不少。和杜荷雖不對付,可杜荷能代表太子殿下嗎?難道凡是東宮的人,徐齊霖便要盡數巴結?”
賀蘭楚石點頭,他也不喜杜荷。前去大盈庫時,被杜荷坑了一把,才與徐齊霖結怨。后來雖是多方化解,可徐齊霖對他也頗多防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