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齊霖無奈地說道:“想吃就吃,在哪兒省也別在嘴上省。你先下去吧,某要寫點東西,不用在旁侍候了。”
阿佳妮知道阿郎就會這么說,轉身便露出了笑容,出了門就又是美滋滋。阿郎說的,全當耳旁風。
徐齊霖靜下心來,拿起紙筆,繼續撰寫足以改變中國科學發展史的著作《物理常識》。
在古代,沒有物理這個概念,倒是格物比較相似。格物:意為探究事物的道理以糾正人的行為。《禮記?大學》“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
而“格物致知”,則正是中國古代儒家思想的一個重要概念,也是儒家專門研究“物之理”的學科。
但格物與物理,或者準確的說“科學研究”卻并不是一回事。
儒家的“格物致知”并不在乎物理方面懂多少,不在乎什么定理,而是在于通過格物,完成人與物(事理)的高度融合,達到生命的至圣之境。
比如王陽明格竹的故事,死盯著竹子數天數夜,格到吐血昏厥,也沒有格出什么道理。
還有曹沖稱象的故事,世人皆贊嘆曹沖的聰慧,卻沒有象阿基米德那樣在浴池中靈感爆發,發明浮力定律。
為什么西方人格球、格水,能總結出自由落體和浮力定律,王陽明格竹就只能格到吐血呢?
其實,這主要是格物致知只講究觀察,是為了創造出知識再來影響自己觀察的結果;西方則不同,講究實驗,講究分析,更接近于實驗科學主義。
既然格物和物理不能混而一談,有沒有其他的物理專著來闡述原理,使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的發展,脫離經驗主義呢?
在徐齊霖看來,還真是沒有。盡管中國古代的物理學有著相當的成就,但發展不能持續,甚至有很多失傳的。
說得通俗一點,古人對杠桿、輪軸的原理的運用已經非常地熟練,有些儀器更采用了比較復雜的齒輪結構,但卻沒有對其中原理的說明,沒有形成書面和數字化的理論和數據。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古代中國的科學技術便是缺失了這重要一環,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因為阻礙而停滯不前,甚至是失傳。
比如墨子對光學是進行了系統研究的,可惜這種學問,因為沒有傳授而斷絕;關于力學的器物,基本上也沒傳下來,只好在后世用想象去揣度。
而現在,徐齊霖覺得鋪墊已經完成,可以再進一步,推動科技的發展,至少讓工匠們有理論和依據進行發明創造。
所謂的鋪墊,自然是《初等數學》、《幾何形學》和《自然常識》這三本書的印刷發行。
既然主要是給匠人們看的學的,徐齊霖依舊采用了比較白話文的寫作方式,還有一些圖示加以說明。
白話文不夠文雅,但表述清楚。否則,象古書上所記的“均懸輕重而發不均也,均其絕者莫絕”,你能知道是講述的重心的原理?
再比如“風之過河也有損焉”,你既可以理解為風與水面的摩擦力,也能理解為水能吸熱。
正是因為精煉,描述得太過簡單,才造成了很多發明創造在后世被外國爭奪。模糊或似是而非的古書記載,難以提供有效的證明。
沒錯,老子寫的東西就不是給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家伙們看的。
徐齊霖抿起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