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按品級,自己和趙節也算是夠格,只是沒有什么資歷而已。盡管自己肯定不會去甘州聽徐齊霖擺弄,可連問都沒問,就由不得杜荷不窩心難受了。
難道說,在你身邊的這些人,沒一個有本事的,沒一個信得過的,非要你老丈人出馬?
“杜兄——”身后的招喚,打斷了杜荷的自怨自艾,轉頭看時,卻是趙節。
杜荷勉強擠出笑容,拱了拱手,說道:“趙兄,真是巧啊!”
趙節笑道:“是很巧啊!某來拜見太子殿下,說了說肅州刺史之事。剛出宮門,便見杜兄在此。”
杜荷眼神一凝,問道:“太子殿下怎么說,果是他派人舉薦蘇亶的?”
趙節點了點頭,伸手相讓,說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請到雅靜之處詳談如何?”
杜荷急于知道答案,便騎上馬,與趙節來到一座酒樓,卻是他們經常來的。進了雅間,自有護衛守在門口,不虞有人亂闖。
兩人落座,伙計先上茶點,又詢問點何酒菜。
杜荷心中有事,便讓趙節隨便點了幾個菜。等伙計一出去,他便急著問道:“雖說舉賢不避親,可太子殿下派人舉薦岳父大人,終是不妥啊!”
趙節苦笑了一下,說道:“某也是這樣說的,但太子殿下卻不以為意。一來蘇亶亦是刺史,去偏遠的肅州,已是屈就;二來——”
壓低了聲音,趙節有意賣了個關子,說道:“殿下擔心魏王拉攏結好徐齊霖。”
杜荷皺起眉頭,說道:“就算如此,也應與我等商議一下,舉薦蘇亶還是不妥啊!”
趙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這事兒也不全怪殿下,乃是蘇刺史主動相求。”
啊?!杜荷愣了一下,不由得開口問道:“這是為何?蘇亶看上肅州什么了?”
趙節微微一笑,說道:“肅州有酒泉夜光杯,有競先爭購的奇石,又控扼絲路,你說蘇亶圖什么?”
杜荷心生鄙夷,貪財嘛,肅州的財富是那么好得的,都是大盈庫的獨家買賣,蘇亶做夢呢!
“還有升遷。”趙節又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太子殿下頗知陛下心思,占領高昌后,設州建縣,已基本確定。甚至,還會在西域設立都護府。”
杜荷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點明白蘇亶的意思了。這個家伙因女兒而得封刺史,卻是多年不得升遷,想必是心下著急,竟然打起了這樣的主意。
如果朝廷設都護府,這都護一職,徐齊霖從年紀到資歷,都是肯定不夠的。朝廷或從西北選資歷老有經驗的官員,或從朝中空降。
也就是說,蘇亶要么回到朝堂,要么在西北任職,那才有機會出任都護一職。
先任肅州刺史,再由李承乾幫助,蘇亶覺得把握還是不小的。在西域都護府呆上兩年,請調回京,至少也是一部侍郎。
可惜,在外面任職的蘇亶并不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女婿,不知道李承乾雖身為太子,但卻沒有太大的實權,更讓李二陛下甚是不滿。
李承乾也沒有自知之明,雖然覺得弟弟李泰老搶風頭,可能對自己的儲位造成威脅,但卻不知道所作所為,已經全落入父皇眼中。
李二陛下的言語和行為,或許也給李承乾造成了一種錯覺。上表抗辯,立刻就能將杜正倫趕走,他還真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父皇還是看重他的。
“嘿嘿,哼哼。”杜荷不好說太子殿下的壞話,只好冷笑數聲,端茶而飲。
趙節聳了聳肩膀,說道:“如此也好,正好試探下陛下對太子殿下是否恩寵。”
杜荷搖了搖頭,說道:“陛下豈會因親廢公?太子殿下久未入朝,不理政事也就罷了。突然搞這么一出,陛下又作何想?”
嘆了口氣,杜荷知道事已至此,說也沒用,便沉聲說道:“至于魏王拉攏交結徐齊霖,倒是不可不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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