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被揪得有點疼,虞見楚的眼睛眨了眨,有點不高興地咬了咬嘴唇“疼”
兩廂比較之下,虞見楚再度回憶起了卡邁爾的好來。
就算他磨蹭再久,也不會揪他頭發。
江時奕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力氣,他的目光在近在咫尺的精致臉蛋上流連了會兒,最終停在了虞見楚微張的嘴唇間露出的小尖牙上。
潔白小巧的牙齒,和小虎牙似的,上面還殘留了點鮮紅的血跡,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蹭下一點淡紅“吸血鬼”
虞見楚沒回答,像是有點呆住了。
江時奕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下他的唇瓣“換個說法,血族”
他這么問道,虞見楚方才眼中的不滿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覺的恐慌。
虞見楚突然意識到,他的第一次覓食,還是失敗了的。
他治愈了進食留下的傷口,卻并不會消除他的記憶,長久未進食突然饜足讓他的小尖牙沒法第一時間收回去,以至于被他找到的獵物發現自己血族的身份了。
和大多數普通的小孩子一樣,被管束得多了,就對外面的世界起了強烈的探究欲望,虞見楚小時候也有過一段并不安分的日子。
他總是想一個人溜出去,不肯帶上別人,連卡邁爾也不要,美其名曰“自由”,逮著個空檔就往外溜,還學會了翻窗爬墻。
而為了讓不聽話的小孩兒乖乖呆在家里,不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卡邁爾也會學習人類的做法,夸大某些說辭或者編出一些事去嚇唬他,讓他感到害怕,自然也就不敢出去了。
比如一旦人類發現血族,就會架起火堆把他燒死。
曾經被蠟燭燙到過的虞見楚不敢想象被火光包圍是怎樣可怕的感受,自那以后便乖乖地留在家里,去哪兒都要帶著人。
卡邁爾這話說實話倒也不假,只不過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血族早就不會被人類輕易抓住燒成灰燼,更何況是虞見楚。
但偏偏虞見楚膽子就是那么小,哪怕卡邁爾只跟他說了一次,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么牢。
眼下江時奕“血族”兩個字一出,他就自動聯想到了那句話。
先前答應他可以吃的好哥哥在虞見楚眼中一下就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飛快地拍掉了江時奕抓著他的手,剛還毫不在乎地袒露自己的身體的他一下抄起毛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眼神戒備地盯著江時奕瞧。
他又退后了幾步,和江時奕保持在一個他自己覺得安全的距離。
“我才不是什么血族,我是我是”色厲內荏地咋呼著,虞見楚都不知道他該說自己是什么好。
捂著自己帶血的小尖牙,他心慌地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想起了一個合適的東西來,
當初他求著卡邁爾帶他來華國游玩時,住的是山里的小別墅。
山中多草木,傍晚的時候一旦下場小雨,就會有密密麻麻的蚊子飛出來,他頭一回見沒覺得厲害,被吸了不少血,還咬得渾身是包,癢得哼唧了兩個晚上才好。
蚊子和他們一樣,也會吸食血液。
雖然虞見楚不喜歡它們,但是不可否認這時候它們很有用。
虞見楚當機立斷地大喊“我,我是蚊子精”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方才那點旖旎散了個干凈。
虞見楚躲得遠遠的,滿眼警惕地盯著江時奕,大有“你若不信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而江時奕微挑的眉頭只清楚地表達了“你看我信嗎”的含義。
其實換做是虞見楚自己,他也不會信的。
畢竟他這么好看的人,怎么會是那樣“嗡嗡亂叫”的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