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富苦笑說,你是向濤吧,我聽蘭英說起過你。我這病是好不了了,活著受罪啊。
向濤借著說話的功夫,細細的看了周大富一眼。
就看到他臉色黃中帶黑,就像是臉上摸了厚厚煙油似的,連眼白都變成棕黃色的,人骨瘦如柴,但肚子像個孕婦似的,鼓起個大包。
向濤心里暗道“這是肚子里出水了。。。。。。”
王強還寬慰說,會好的,現在都是新時代了,科技有那么發達,多看看醫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對,會好起來的”徐蘭英見縫插針,還想為老公打打氣,希望能鼓起他活下去的勇氣。
周大富笑道,你這話都是勸說重病號的常用話,我聽得多了。藥治不死病,我這病是必死的,所以科技在發達也和我無關,反倒是死了,才是我的解脫,也好給家里減輕點負擔。
“你別這樣說”徐蘭英哽咽著眼圈又紅了。
周大富:“兩位兄弟,今后還請你們多多的照顧蘭英,她一個女人還要帶兩個孩子,拜托了。”
說完,周大富雙手抱拳,認認真真的給向濤王強作揖相求。
周家四口全哭了。
內心其實是個老男人的向濤最是看不得這樣的悲戚,也感到鼻子酸酸的。他心里暗道;能用錢解決的真都是小事,像周家這樣的情況,就是給座金山也不可能把周大富給拉回來了。
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向濤趕緊告辭,不然他覺得自己都要哭出來了。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周大富又喊了聲:“向濤,王強,拜托你們了!”
“我向某人說話算話!”向濤撂下這句話,加緊了腳步,急匆匆的逃離了。
路上,王強還在抹眼淚,說生離死別,最是讓人受不了啊,太可憐了。
轉天周渡房管所的毛柄祥來收錢了,說好了先付一半,300張十元的紙幣放在桌上,幾乎要把向家的八仙桌給鋪滿了。
再看到毛柄祥能把錢裝在他自己的包里,向濤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扯他身上的肉,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站在邊上看著的向彤,還輕蔑的白了向濤一眼,“財迷!人家拿你錢也是要為你辦事的,有啥好心疼的。”
“那是你哥哥的血汗錢吶,一分一厘都是掙來的。”向濤在痛苦的呻吟。
不過收了錢的毛柄祥,其工作熱情也是杠杠滴,沒幾天一卡車一卡車的紅磚就送來了,水泥鋼筋也搬到向濤家空著的廂房里存著。
再過幾天,豬圈雞舍的墻基就挖好了,來干活的人向濤基本都面熟,就是給他鋪面裝修的周渡房管所的那幾個人。
他們一個個都干勁十足,在大太陽底下挖溝砌墻,干的不亦樂乎。
看到東家過來視察,他們還和向濤打招呼,說是保證房屋質量,請向大老板放心好了。
一聲向大老板,說的向濤心里非常受用。
兩世為人吶,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稱呼他。“來來,都歇會抽支煙,等會我再給你們買冷飲去。”
隨后,養殖場幾乎是一天一個樣,讓好多鄰居看了都有眼饞,說向濤小小年紀好大的手筆啊,到底是做老板的,蓋個豬圈都能頂的上普通人家的一棟小樓。
又有好多人往向家小院跑,哭著喊著想要向濤雇傭他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