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請才吃飯,照理說這應該是件好事,說明人緣好,或者是路子粗,能替人辦事。
向濤今天就接到了老廟街道書記的駱云鵬邀請,要他在下班時間和李國慶一起過去。他心里很明白駱云鵬的想法,無非是邀請自己去開店。
他外公的房子就不在城隍廟大門的斜對面嗎,還是沿街的門面房,當初身為地下黨的老外公,就是用開店來做掩護的。
“只能雇傭八個人的規定,把我給捆死了,我去了又有啥意思?”
天朝人最好面子,堂堂街道書記開口邀請,他是不能不去的。
下午四點,向濤開著他的汽油三輪車到街道,接上李國慶就走。
還沒到十五,天還冷呢,倆人都是**帽子,軍大衣,看上去三輪車夫沒啥兩樣。好在這時候大家都窮,路上穿工作服大棉襖的都有,倆人這身大打扮倒也沒人鄙視。
過江輪渡上,向濤還問了,“李哥,京城來信沒有?”
“沒有!”
“你信上都寫了啥,我怎么心里空落落的,用你們北方話來說心里懸。”這下向濤的心里有些不淡定了。“言者無罪四個字寫了沒?”
李國慶說:我寫了,還特意寫上就當是小孩子在說胡話。
船到江心,向濤還覺得渾身發冷,不由得把大棉襖再裹的緊些。
往常的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復,而這回都六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李國慶心里也有些隱隱的不安。
不過為了安撫已經有些心浮氣躁的向濤,他只能安慰說:看把你給嚇的,年前進那么多水果的時候,你怎么不怕。
“那個不過是虧錢,這個有可能會要命!”
“不會的,我把這點面子總該給我的。”
李國慶心里打定主意,要是真有事,自己一定要把向濤給保下來,是自己堅持要寫這封信的。
飯店是本幫老飯館,也就是過去向濤每天送食材的地方,過江后向濤的小三輪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
“來了?”駱云鵬正站在店門口等著了。
向濤把車子停好,一邁步,還差點摔了,他強打精神上前問候:“駱書記新年好,祝你今年能大展宏圖,繼續為人民造福。”
進入樓上的包廂,先是茶水,隨后酒菜接踵而來。
有心事,滿桌子菜向濤一點胃口都沒有,更別提喝酒了。
酒過三巡,駱云鵬再也忍不住了,“向濤,你外公的那棟房子可是很好的門面房啊,想不想在這里也開家鋪子啊,放心;街道一定會大力支持你的。”
“你知道的,朝廷規定我只能雇傭八個人吶”說這話的時候,向濤的眼神是對著李國慶的。
現在不是八個人的問題,這件事他已經有了破解的辦法,找人借個個體戶執照即可,他擔心的是李國慶寫給他老爸的信,到底會產生什么后果。
哎,怪只怪年初三下午工作會議的時候,自己太高興了,晚上喝多了,沒考慮清楚問題的后果就輕易讓李國慶把內容上報了。
“哎。。。。。。,現在咱們下邊辦點事也太難了。”駱云鵬非常理解向濤的苦衷。
他還抱怨說:現在人大都沒膽辦個體戶,有膽的也大都沒錢;辦不起來,而向向濤這樣有膽有識的,又被政策給捆住了手腳。